?”
“《训诫录》的根本,是为大雍好。让安禾公主以医术辅政,让天下女子不再因病痛而求告无门,让她们的疾苦能被听见,这,难道不是为大雍好吗?”
赵念月抬起头,那双酷似赵玦的眼睛,清澈而锐利,直视着王德安那张布满震惊的脸。
“王首辅,你告诉我,究竟是我父皇违背了祖宗,还是你,抱着一本百年前的旧历,刻舟求剑,食古不化?”
整个太和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大殿中央,侃侃而谈的皇太子,那清晰的逻辑,那犀利的言辞,那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气度,哪里还是个孩子?分明是一位初露峥嵘的少年君主!
王德安跪在那里,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他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孩子质问,而是被时代的车轮,狠狠地从脸上碾了过去。他所有的准备,所有的悲壮,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龙椅上,赵玦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是无尽的欣慰与骄傲。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
“众卿,还有异议吗?”
无人应答。
赵玦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王德安的身上。许久,他才轻声道:“王首辅,年纪大了,该颐养天年了。明日,就递牌子,告老还乡吧。”
这是最后的体面。
王德安的身子剧烈地一颤,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金砖上。
“臣……遵旨。”
当晚,坤宁宫内,苏浅月陪着赵玦,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
“浅月,从明日起,这朝堂,便是念月和安禾的了。”赵玦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而你,也该真正地歇一歇了。”
苏浅月回握住他,点了点头:“我确实该歇歇了。女学还有许多事,‘万国馆’的图纸也该画了,我那本关于女性思想的书,也只写了个开头。”
她说的,是另一种“忙”。一种不再需要站在风口浪尖,却能更深远地影响这个世界的“忙”。她已经为她的孩子们,扫清了最大的障碍,铺平了最坚实的道路。现在,她要退到幕后,去完成她自己更宏大的篇章。
【叮!辅佐储君,巩固新政,驳斥旧势力,功德+1500。宿主成功由‘棋手’转为‘布局者’,开启全新阶段。】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被送回府邸,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王德安,正坐在自己阴冷的书房里。他没有看书,只是死死地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副舆图,那是大雍王朝的全境地图。
他的幕僚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大人,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准了您的致仕。”
王德安仿佛没听见。他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了西南边境,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蛮族聚居地。
“律法,规矩,都扳不倒她……”王德安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可若是,这天下,乱了呢?”
他猛地回头,眼中闪烁着一种疯狂而怨毒的光芒。
“去,联系我们在西南边境的人。告诉他们,该让那些养不熟的蛮人,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就说……大雍换了新储君,是个毛头小子,不堪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