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与错愕。
“土……土毒?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荒谬绝伦!”他本能地反驳,“医书典籍之中,何曾有过此等记载?此乃妖术,非医术也!”
“妖术?”赵玦的声音里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讥讽,“来人,传王小宝母子。”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妇人,抱着已经能活蹦乱跳的王小宝走了进来。妇人一见赵玦,便跪地磕头,泪流满面:“草民谢陛下天恩!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若非太后娘娘,我儿早已……早已……”
王小宝虽不懂事,但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奶声奶气地喊道:“谢皇上!谢太后娘娘!”
这稚嫩的童声,和那健康红润的脸蛋,比任何雄辩都有力。满朝文武,亲眼见证了这起死回生的奇迹,再看孙德春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眼神都变了。
孙德春呆若木鸡,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玦没有理他,他翻开报告的另一页,声音再度响起:“济世堂,王济民。”
济世堂的王大夫浑身一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城西布商之妻,陈氏,月信不调,腹痛难忍。你断其为‘血热妄行,有血崩之兆’,只敢用温补之药,致其缠绵病榻半年有余,可有此事?”
“臣……臣……”王大夫汗如雨下,说不出话来。
“女医官诊断其为‘子宫积瘀’,以桃仁承气汤破瘀行血,一剂而下,恶血尽除,三日便可下床操持家务。王济民,朕问你,是你医术不精,还是你为了多卖几服温补之药,故意延误病情?”
王大夫“咚”的一声,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抖如筛糠。
赵玦一页一页地翻,一个一个地念。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个郎中面如死灰。每揭开一个病例,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祖宗之法”的脸上。
三十六个疑难杂症,三十六个被他们断了生路的病人,三十六个活生生的奇迹!
殿中的气氛,从最初的凝重,渐渐变得诡异。官员们看着那份报告,再看看殿下跪着的那群“名医”,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就在这时,御史大夫郑国公出列了。他没有去看那些狼狈不堪的郎中,而是对着赵玦,长揖及地。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他的声音苍老而沉稳,“太后娘娘医术超凡,仁心济世,老臣亦是万分钦佩。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更在乎纲常伦理,祖宗规矩。”
他终于图穷匕见了。
“太后身为女子,凤仪天下,母仪四海,本该垂帘静养,安居内宫。此乃礼法,亦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如今,太后不仅抛头露面,亲赴市井为人诊病,更设女学,令女子入官署,习律法,预政事。长此以往,男女之防何在?乾坤之序何存?这,才是动摇国本的祸根啊,陛下!”
他一番话,将矛头巧妙地从“医术”转向了“礼法”,从“治病”转向了“治国”。几位原本已经动摇的老臣,听闻此言,又纷纷挺直了腰杆,出列附议。
“郑国公所言极是!医术乃小道,纲常乃大道!”
“请陛下三思,万不可因小利而损国本!”
他们终于找到了反击的突破口,一时间,殿上风向逆转。
赵玦看着郑国公那张布满皱纹却精于算计的脸,忽然笑了。
“郑爱卿说得好。祖宗之法,确实不能废。”他缓缓走下御阶,一步一步,走到郑国公面前。满朝文武,皆屏息凝神。
“朕的太祖皇帝,当年于乱世之中,立下规矩,男子耕战,女子织布,是为了让流离失所的百姓能活下去。”
“朕的曾祖皇帝,修订律法,严明嫡庶,是为了让饱经战乱的天下能安定下来。”
“他们立下的每一条规矩,定下的每一条律法,为的,都是这天下的百姓,是这大雍的江山。这,才是朕的‘祖宗之法’!”
赵玦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