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
不等他发问,我就豁出去了,开门见山:“陛下可知,人会生病染疫,这地里的五谷稼穑,同样会生病染疫啊!”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唰”地一下静了,静得能听见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嬴政那深邃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像鹰隼一样直直刺向我:“你说什么?”
我把陶盆举得更高,几乎要碰到额头:“陇西、河东等地的麦病,根本不是什么天罚,也不是岁气不正!而是有一种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小‘虫子’,寄生在麦叶上,吸食麦子的精华!它们还能变成粉末,随风飘散,传到千里之外,导致大片大片的良田绝收!”
“一派胡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立刻站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呵斥,“田地收成,自有天时定数!岂是你一个深宫女子能妄加议论的!”
李斯也沉着脸,语气严肃:“姜氏,此事关乎国本,非同小可,不可儿戏。”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
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取出另一只早就准备好的小陶盆,里面是几株我偷偷在角落里、用尽办法才培育出来的,长得绿油油、壮乎乎的健壮麦苗。
“口说无凭,陛下,诸位大人,请亲眼看看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那株病麦,把它叶片上的黄色粉末,轻轻地、均匀地抖落在了健康麦苗嫩绿的叶片上。
“陛下,”我抬起头,迎上嬴政审视的目光,“请您给奴婢七天时间。只要七天!七天之后,这两盆麦苗放在这里,孰是孰非,自然一目了然。”
嬴政盯着我,又看了看那两盆并排放在殿角的麦苗,眼神里有探究,有审视,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东西。最终,他摆了摆手,声音听不出情绪:“允你七日。”
这七天,简直度日如年。
我每天都要跑去看那几盆麦苗的情况,看着那盆被“感染”的麦苗叶片上,开始出现零星的可疑黄点,然后黄点慢慢扩大,连成一片……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而朝堂之上,关于我“妖言惑众”、“牝鸡司晨”的弹劾,也跟夏天的蚊子一样,嗡嗡嗡地,从来没停过。
终于,熬到了第七天。
当我再次捧着那两盆麦苗,一步步走进麒麟殿时,整个大殿里,瞬间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盆被接入病粉的麦苗,已经彻底蔫儿了,叶片枯黄蜷缩,布满了和之前病株一模一样的、刺眼的黄斑,死气沉沉。
而旁边那盆没碰过病粉的,依旧青翠欲滴,舒展着充满生命力的绿色。
铁证如山!看谁还敢说我胡言乱语!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之前那个跳得最凶、呵斥我的老臣,此刻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斯死死盯着那盆枯死的麦苗,过了好半天,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那质问里甚至带着一丝后怕的严厉:“此等疫病,若真有法可防,你……你为何不早言?”
我深深叩首下去,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恳切:“奴婢人微言轻,若无确凿证据,岂敢惊动圣听,扰乱朝纲!如今病理已明,防治尚不算晚。奴婢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在全国设置‘稼察员’,每县至少派两人,专职巡视田间地头,一旦发现类似病症,立刻上报当地农署,并就地焚毁,绝不能手软!”
嬴政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盆枯黄的麦苗上,然后又移到我身上,那眼神深不见底,像是要把我看穿。
许久,久到我膝盖都开始发麻,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准奏。章程,你来拟。”
拿到授权的那一刻,我浑身一软,差点当场虚脱。后背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透了,凉飕飕地贴在皮肤上。
可我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果然,这章程推行起来,遇到的阻力比我想象的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