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迷惑百姓,还说我招来的那些人,不过是一群讲海外万里失心疯。
消息传来,程素娥和阿芜都脸色凝重,我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疯子?我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眼中寒光一闪,好一个失心疯!来人,把这七天所有的讲谈记录,一字不落地抄三份!
一份,用最快的速度送给皇上看。
一份,直接送到太卜署大门口,指名道姓给那些把自己弟子赶出门的老大人们参考参考。
最后一份,就贴在咸阳市集的告示墙上,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来看看,这些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还在每一份记录的首页,用最张扬的笔迹题了一行大字:大秦察远方署收录疯子言论若干,荒诞不经,谨供圣裁。
我赌的就是那位帝王胸中那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雄心和傲气!
果然,不到半天,宫里就传出消息。始皇帝陛下在祝商的奏本上,用朱砂御笔重重批了一行字:古有楚狂接舆,高歌凤兮。今有咸阳群疯,言说万里?寡人,愿闻其狂。
祝商当场面如死灰。
而我呢,在这场风波的中心,收到了苏禾从遥远西域送来的第二封密信。
信里说,使团的幸存者已经在龟兹绿洲站稳脚跟,还在那里发现了一种当地人广泛种植的作物,藤蔓很长,地下的块根长得像红薯,产量特别高,就是生吃味道涩,甚至会让人头晕舌头发麻。
信里附了详细的植物形态描述,还有用油布包着的土壤样本。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木薯!高产,耐旱,但是含有剧毒的氰化物。
我立刻把这个消息,连同苏禾的信,带到了我的疯子议事堂。
这东西能吃,但是有毒!我开门见山。
瞬间,议事堂炸开了锅。
毒?我老家那边用石灰水泡山货去苦味,不知道行不行?一个来自南郡的老兵提议。
不对,既然是块根,说不定可以嫁接在咱们大秦的薯蓣上,改良它的性质!另一个懂点农活的匠人反驳。
磨碎,反复淘洗,再晒干,说不定能去掉毒性!一个曾经当过厨子的男人大声说。
我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我把其中最可行的几条建议一一记下来,连夜整理成一份《西域作物试种七策》,又根据他们对绿洲地形的描述,画了一幅全新的绿洲灌溉渠系图。
我把这两样东西,连同苏禾送来的土壤样本分析,一起封进加急驿传的信筒里。在奏报的最后,我特意注明:这些策略出自察远方署各位的讨论,不是臣妾一个人决定的。
我要让嬴政,让整个大秦,都看到这群的价值!
月底的时候,嬴政召我进章台宫。宫殿里灯火通明,他的御案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地图。那不再是简陋的布帛,而是匠作府用青铜镶边、精铜浇铸的新沙盘,山川河流,看得清清楚楚。
在那片代表西域的广阔土地上,赫然多了二十多个新地名,最西边的三个用小篆清清楚楚地标着:、、。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那片未知的疆域,最后停在最遥远、最模糊的两方尽头。他没有看我,目光仿佛穿透了青铜地图,望向了无穷的远方。
你曾经说,在世界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他们的血脉,真的和我们大秦同源吗?
我垂下眼睛,恭敬地回答:陛下,也许血脉不同,风俗各异。但据臣妾所知,他们也崇尚法律,尊重工匠,并且发自内心地敬畏一种叫做的力量。
嬴政久久没有说话,整个大殿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久,他才收回手指,转头看着我,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朕的使者,朕的军队,真的走到了那里......他们,该对那里的人说什么?
我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