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迎上那双足以睥睨千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就说——日出之地,有故人来。
他笑了,那是一种如释重负,又带着无尽向往的笑。
从章台宫退出来,走在被月光浸染的石阶上,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那份书稿。那上面,是我凭着残存的记忆,费尽心血才推演出来的《地球经纬度简略推演稿》。
世人都觉得相信世界很大是一种疯狂。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疯狂,是坚信这片广阔无垠的世界,能被人的双脚一步步走完。
而我,正在这咸阳城里,亲手养大一群准备把它走完的疯子。
风从远方吹来,带着沙砾和草木的气息。我抬头望向衙署的方向,那块早就做好却迟迟没挂的牌匾,仿佛就在眼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这股东风,不是来自朝堂,也不是来自宫廷。我在等一个信号,一个能让这群彻底卸下所有枷锁,也能让所有觊觎者彻底死心的信号。
而这个信号,必须由始皇帝本人,亲手点燃。在那之前,我的察远方署,只能是一个存在于诏令和传说中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