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果红薯新政推广到全国,十年之后,能增加多少粮食? 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李斯沉吟了很久,目光深邃:或许能翻一倍。 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
我把茶杯轻轻放回桌上,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清晰,像骨针掉在地上。这个声音好像在提醒我们,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可是现在,我们大秦现有的粮食,有七成不知去向。新政还没推行,根基就先被蛀空了。我低声问,是开垦新田地重要,还是清理发臭的粮仓重要? 这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心惊胆战。
他握竹简的手突然收紧,指关节都发白了,竹简边缘压进手掌的纹路里,留下浅浅的凹痕。看来他内心也很挣扎。
过了好久,他长叹一声:动九仓司,就是动国家的支柱。姜卿,这一百年来有多少清廉的官员,满怀理想,最后都被这根压死了? 这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我慢慢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所以我不想动柱子,只想换个撑柱子的人。 这个比喻应该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走出丞相府的时候,风雪更大了。我的脸早就冻麻了,只有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烧得五脏六腑都滚烫。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实验室为了一个课题连续熬通宵一样,虽然累,但是充满干劲!
退一步,新政就完了,老百姓还得挨饿;进一步,万箭穿心,粉身碎骨。我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这种两难的境地,真是让人头疼!
当天晚上,我找来文婤——那个平时胆小如鼠的女官,却能在故纸堆里准确找出十年前的漕运批文。她虽然胆小,但是做事特别细心,这点我很欣赏。
她双手发抖,从怀里掏出一本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副本:大人……这是他们漏登记的补记簿,每个月初一由仓库副手偷偷传给庾令。 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她犹豫了一下,又翻开最后一页:另外还附了漕帮的私密记录,标记了七个不正常的卸货点……有些船,根本就没走官方的水道。 这可真是重大发现!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手指碰到油布的滑腻和纸背的粗糙,好像握住了一条在暗河里潜行的秘密航道。这感觉,就像在实验室里偶然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既兴奋又紧张。
突然我灵光一闪:既然明面上的账都是假的,为什么不另外立一本暗账呢?一本只属于我的、记录帝国真实脉搏的账本!这个想法让我激动得手心都在冒汗!
第二天,我亲自去了城外的刑徒营。我以前监修骊山渠的时候,认识几个因为说真话被贬官的旧吏,他们精通计算却眼睛都瞎了。现在正是用他们的时候。虽然他们眼睛看不见,但是心比谁都亮!
我找了十个老吏,接到司农院的偏殿,定下铁律:每人每天只记一笔流水,互相不知道上下文。这样既能保证安全,又能确保数据的准确性。
苏禾制定了密码规则:用天干地支记日期,粮食数量转成红色批注的暗号,再由她亲自调配显影药墨——米浆掺松烟,遇到火焦黑的字就会浮现。这个设计真是太巧妙了!
每天晚上收稿密封进匣子,三天后统一用火验证真假。这个过程就像在做化学实验,既紧张又刺激!
第五天深夜,偏殿里突然响起枯骨敲桌子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吓人,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盲人甲嘶哑着嗓子说:庚寅年七月十七,咸阳西仓入库新粮十二万石,明账上记损耗四万八千石!可是按照三年平均损耗推算,最多不超过两万!多出来的两万八千三百二十斛,去哪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干瘦的手指在空中颤抖,好像要抓住那些消失的粮食,指甲刮过桌面,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这个场景让我心里特别难受。
我心里猛地一震——这一天,正是补记簿里记着沙石转运的前一天!时间点完全吻合!
误差精确到斛,我们抓住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