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够养活百万大军、让国库永远充盈的万顷粮仓,还是那些只能摆在架子上、千年不变的冰冷礼器?!”
满朝文武,寂然无声。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淳于越被我这番话气得浑身筛糠似的发抖,指着我,怒极反笑:“竖子!区区妇人!安敢在此妄议国政!牝鸡司晨!”
我迎着他那恨不得杀了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反问道:“那我也请问祭酒大人,当年韩国派水工郑国来,使出‘疲秦’之计,建议我们修建郑国渠。如果当时,非要等您和您的那些先辈们,把《尚书》《周礼》从头到尾背诵一遍,再围绕着‘修渠是否符合古礼’这个议题,辩论上个三年五载……”
我故意顿了顿,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青,才慢悠悠地接着说:“那我们关中这片沃土,今天还能有如此的富庶吗?我们大秦的军队,当年还能那么顺利地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吗?!”
这一问,就像一记沉重的闷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淳于越的老脸上,也砸在了所有守旧派官员的心上!
郑国渠!那可是大秦能够崛起、变得富强的根基工程!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实学带来的巨大功绩!
淳于越的脸瞬间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嘴巴张了又张,喉咙里“咯咯”作响,却硬是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那样子别提多憋屈了。
王座之上,嬴政久久地沉默着,一言不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待着这位帝王最终的裁决。
忽然,他动了一下。
然后,在百官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个睥睨天下、威严无比、几乎从不轻易离开王座的皇帝陛下,竟然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了那九层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台阶!
他的每一步,都那么沉稳,却又像重重地踩在了百官的心跳节拍上,让人心慌意乱。
他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大殿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比刚才还要静,静得可怕。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他从宽大的袖袍之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的、看起来甚至有些粗糙的青铜圭尺。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当初为了向陛下演示勾股定理的基本原理,亲手打磨、献上的第一个测量工具原型!做工很简陋,但意义非凡。
他,竟然一直留着?
他将那枚带着他体温的、微凉的青铜圭尺,亲手,放入了我的掌心。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俯下身,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说道:
“以此,量天下。莫负,朕望。”(用这个,去丈量天下。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那一刻,我感到掌心里那枚小小的、冰凉的青铜圭尺,仿佛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变得滚烫无比,烫得几乎要灼穿我的皮肤,烙印在我的灵魂上!
“陛……陛下!”百官震惊,不少人吓得腿都软了,肝胆俱裂!
旁边负责记录历史的史官,手里握着的刻刀直接僵在了半空中,瑟瑟发抖,脸上毫无血色,竟然不敢将眼前这石破天惊的一幕刻录到竹简上!这太超出常理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李斯,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出列,俯身大声奏请:“陛下!臣以为,当效仿战国时期齐国旧制,重设稷下学宫!专门传授算学、格物(物理、工程)、医药、农桑、营造此实学五科!广泛吸纳天下寒门子弟,不问出身背景,只以才能高低作为录取标准!学宫内部的考核与管理独立进行,不纳入现有的三公九卿行政体系,直接隶属于中央,由陛下您亲自掌管!”
嬴政缓缓转过身,重新望向那帮吓得战战兢兢、魂不守舍的满朝文武,目光如闪电般锐利,威严无匹。
他点了点头,只吐出两个字:“准奏。”
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