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我当年在皇家庄园里,试种成功后献给他的第一块火薯干。
触手冰凉,蜡壳光滑如镜,映出我疲惫的脸。
“你写的每一个字,”他凝视着那块火薯干,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都该是用这样的东西磨成墨,用血写出来。”
我心中剧震,抬眼看他。
烛光摇曳,他的目光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混杂着钢铁意志与无上信赖的火焰。
“朕明日,便会诏告天下。”他一字一顿,声如金石,“《工经大全》,为我大秦国本之典。凡参与纂修者,享列侯之仪仗,其功入太庙。凡暗中阻挠、非议诋毁者——”
他顿了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以毁我大秦社稷论处。”
国典既立,法度森严,天下工匠之心,尽归于此。
然而,书成之后,谁来执教?
谁来考评?
这庞大的知识体系,如何从冰冷的绢帛,化为帝国生生不息的血脉?
嬴政的雷霆之威,为我劈开了一条路。
但我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