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露宿在郡城外的城隍庙里,生死不知!”
“砰!”
我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案上,滚烫的茶水溅出,烫得我手背一片通红,我却浑然不觉。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我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输了考场,就去毁掉一个无辜老人的余生!
我霍然起身,走到书案前,一把推开所有卷宗,铺开一张崭新的绢帛。
笔走龙蛇,顷刻间修书一封。
随即,我从一个上锁的木匣中,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盖着赤壤君朱印与稷下学宫大印的空白凭证。
我在凭证上写下石伢的名字与功绩,最后落款——工经院首批特授教习。
我将信与凭证一并封入火漆,递给苏禾:“立刻传信风使,带上我赤壤君的全套仪仗,鸣锣开道,明日天亮之前,必须赶到北地郡!把这份凭证,当着全郡官民的面,交给石伢的母亲。然后,用最华丽的马车,把她接进官驿!”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再传我令:册封其母为‘耕母’,享县君食邑,由北地郡守亲自奉养!”
李斯大惊失色,一步上前:“君上,万万不可!一个农妇,如何能封君?这……这闻所未闻,不合礼制!”
我猛地回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礼制?”
我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像冰凌碎裂。
“丞相,她的儿子,在冻土里种出了希望。你说,这合不合天道?”
这一夜,咸阳的风雪似乎都为之停歇。
我站在赤壤堂的廊下,望着北地郡的方向,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关中的种子已经种下,根基已稳。
那么,大秦广袤的疆域之上,那些至今仍被视为蛮荒绝域的土地,是否也该迎来属于它们的第一缕春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