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嬴政却摇了摇头,目光穿过窗棂,望向咸阳北郭的方向。
“不是恩,”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是债。朕的大秦,欠他们的名字,早就该还了。”
当夜,国史馆的烛火亮如白昼。
我命墨鸢设计一种全新的档案格册。
每一册的首页都留出三分之一的空白,上方标题只有四字:“姓名溯源”。
柳媖小心翼翼地为新册描摹着格线,她忍不住轻声问我:“君上……那阿默,还有那些只留下小名、甚至只有一个代号的人,若……若我们始终找不到他们的真名,这片空白,又该如何填写?”
我从她手中接过一支新的蜡炬,走到那排顶天立地的《无名册》前,将它点燃。
跳动的火光,瞬间映亮了成百上千个刚刚被赋予意义的名字。
“找不找得到,不重要。”我凝视着那些木牍,轻声说道,“重要的是,从今日起,大秦的国史馆,会一直在找。”
那一刻,烛火在我眼中跳跃,我仿佛看见了无数张模糊的面孔,正在无边的黑暗里,因这一句承诺,而缓缓抬头。
这些记录,不仅仅是姓名和故事,它们更是帝国最细微处的脉络与伤痕。
它们是一张活的地图,标注着大秦最真实、也最脆弱的地方。
一张我很快就需要用到的,关乎无数人生死的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