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老城区的天际线，锈迹斑斑的水塔像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居民区与废弃工厂的交界处。塔身爬满深绿色的爬山虎，顶端的金属平台积着厚厚的灰尘，几节断裂的钢筋裸露在外，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林星站在水塔脚下，仰头望着这座被遗忘的建筑，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飞。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T恤，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浅淡的痕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用荧光笔勾勒着密密麻麻的结构图。身后跟着三个同样穿着校服的身影，都是她从学校科技社团拉来的“战友”。
“星姐，确定要搞这个？这水塔都废弃十年了，万一塌了怎么办？”个子最高的男生赵磊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他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里面装着刚从废品站淘来的旧螺丝和铁丝。
旁边扎着双马尾的苏晓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手拍了拍赵磊的胳膊：“怕什么，星姐做过结构测算的，水塔主体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只要不破坏承重结构就没事。再说，咱们可是要给宇宙发信号的，这点风险算什么？”
林星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没错，‘希望共振计划’不能只停留在理论上。既然没有经费，咱们就用最省钱的办法，把这座水塔变成能接收宇宙信号的‘回信塔’。”她举起草稿纸，指着上面的设计图，“风扇叶改造成‘风陀螺’，利用风力产生共振频率；旧耳机的震动片贴在塔壁，做成‘骨导壁麦’，放大宇宙射线的微弱信号；报废路灯的太阳能板负责供电，完全零排放、零预算。”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戴着鸭舌帽的陈默，他性格内向，却是动手能力最强的一个。他打开背上的工具包，露出里面的螺丝刀、电烙铁和万用表：“材料都齐了，太阳能板我已经测试过，转化率能到18%，足够驱动整个系统。现在就差把这些东西装到水塔上了。”
四人分工明确，赵磊负责攀爬和固定部件，苏晓琪协助递工具和记录数据，陈默调试电路，林星则统筹全局，随时调整设计方案。水塔没有楼梯，只能踩着外壁的爬梯往上爬，赵磊腰间系着安全绳，手里拎着用铁丝捆好的风扇叶，一步步向上挪动。锈迹斑斑的爬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让人捏着一把汗。
“小心点！左边的爬梯有点松动！”林星站在地面上，仰头大声提醒道。
赵磊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慢。他爬到水塔顶端的平台后，先清理掉上面的灰尘和杂物，然后按照林星的设计，将风扇叶固定在一个自制的转轴上。这风扇叶是从废弃的工业排风扇上拆下来的，边缘有些磨损，赵磊用砂纸打磨光滑后，又在表面贴了一层反光膜。“搞定！这‘风陀螺’只要有风就能转，转起来产生的共振频率应该能和宇宙信号呼应。”
地面上，苏晓琪正蹲在一堆旧耳机前忙碌。她把耳机一个个拆开，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震动片。这些耳机都是从学校垃圾桶和废品站收集来的，有些已经完全损坏，有些还能勉强发声。“星姐，这些震动片的灵敏度不一样，要不要筛选一下？”
林星走过去，拿起一片震动片放在耳边，轻轻敲击了一下：“不用，只要能感受到微弱的震动就行。咱们把它们均匀地贴在塔壁不同高度的位置，形成一个立体接收网，这样不管信号从哪个方向来，都能被捕捉到。”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强力胶，“每隔半米贴一片，贴的时候要注意和塔壁完全贴合，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传递震动。”
陈默则在调试太阳能板和电路。他把三块报废路灯的太阳能板串联起来，接在一个旧蓄电池上，然后用万用表测量电压。“电压稳定在12V，刚好能给传感器和信号放大器供电。”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是下午两点，阳光充足，太阳能板的发电效率最高，正好适合安装。”
夕阳西下的时候，水塔的改造工程已经完成了大半。“风陀螺”在顶端随风旋转，发出“嗡嗡”的轻微声响；塔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震动片，远远看去像一个个银色的鳞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