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许久,才用一种近乎叹息般的语气,低沉地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改变不了任何事。”
表演的真谛与传承
亭内的气氛,因为萧逐云的落泪和‘顾长亭’的沉默,变得有些凝滞。风雪声似乎也小了一些,只剩下一种压抑的寂静。
萧逐云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和油彩,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他抬起头,重新看向‘顾长亭’,眼神中少了几分激动,多了几分认真和探究。
“对不起,我失态了。”他哑声道,“我只是……只是很想演好您。不想……玷污了您这个角色。” 这是他的真心话,面对父亲艺术的丰碑,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顾长亭’没有立刻回应,他走到亭子边缘,伸出手,接住几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迅速融化。他的侧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寂而坚定。
“演戏……”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萧逐云耳中,“不是模仿,更不是复刻。是要把你理解的‘魂’,装进角色的‘壳’里。”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萧逐云身上,这一次,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如同看待后辈般的、近乎严厉的探究:“你刚才问我恨不恨,怨不怨。那你告诉我,在你理解里,顾长亭此刻,该是什么心情?”
萧逐云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他回忆起剧本,回忆起父亲当年的表演,努力将自己代入那个情境:“他……应该有心寒,有失望,但更多的……可能是一种解脱?一种……终于可以放下重担的疲惫?以及……对这片土地和某些人……最终的不舍和担忧?” 他说得有些犹豫,这是他自己研读剧本后的理解,但不知是否准确。
‘顾长亭’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待他说完,才缓缓道:“心寒、失望、解脱、疲惫、不舍、担忧……这些情绪,或许都有。但它们像一锅杂烩,堆砌在一起,就成了滥情。”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萧逐云:“表演,贵在‘准确’,贵在‘克制’。此刻的顾长亭,历经沧桑,看透人心,早已过了大喜大悲的阶段。他最大的情绪,不是恨,也不是爱,而是……‘空’。”
“空?”萧逐云迷惑不解。
“一种洞悉命运轨迹、接受最终结局后的……虚无和平静。”‘顾长亭’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已在前半生的挣扎和抗争中消耗殆尽。此刻,站在终点回望,一切爱恨情仇,如这亭外风雪,终将消散。他心中所剩无几,唯有一点对过往选择的‘不悔’,和一丝对未竟之事的‘遗憾’。这‘空’,不是麻木,是比任何激烈情绪都更深沉的悲哀和……力量。”
萧逐云如醍醐灌顶,浑身一震!父亲当年的表演,之所以被誉为经典,正是那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力量!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背影,就将无尽的苍凉与悲壮表现得淋漓尽致!原来内核是“空”!是历经一切后的虚无与平静!
“我……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萧逐云的声音带着激动后的颤抖,“不是去‘演’悲伤,‘演’愤怒,而是要去理解和呈现那种……万念俱灰后,仅存的一点执着和坦然。”
‘顾长亭’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赏。他微微颔首:“悟性尚可。记住,好的演员,是用灵魂在演戏,而不是用技巧在‘表演’。你要让观众看到的是‘人’,是‘魂’,而不是‘戏’。”
就在这时,萧逐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亭子、风雪、以及眼前的‘顾长亭’,都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开始闪烁、扭曲。
“时间……不多了。”‘顾长亭’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身形逐渐变淡的萧逐云,眼神复杂。在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刻,他忽然极快地说了一句,语气不再是“顾长亭”的冷峻,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本能的深沉关切:
“……保重……自己。”
这句话,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