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书房里渐渐暗了下来。萧逐云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地板上的一道剪影。
最终,他极其缓慢地、挣扎着坐起身。脸上泪痕纵横,眼睛红肿不堪。他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日记纸张,一页一页,按照原来的顺序整理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然后,他将它们重新放回那个深褐色的铁皮盒子里,盖好盖子,紧紧地、紧紧地抱在胸前。
他环顾着这间充满了父亲印记的书房,目光最后落在父亲常坐的那张空椅上。阳光的最后一缕金边,正从椅背上悄然滑落。
“爸……”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用尽全身力气,哽咽着说,“我……不怕……”
话音未落,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他知道,往后的岁月,他都将带着这个铁盒,带着这“见字如面”的沉重爱意,在每一个没有父亲的日子里,孤独地走下去。
而春天,还在窗外,不管不顾地,喧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