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事情做起来。”
“怎么做?”
“我们可以自己先立规矩。”沈念秋目光沉静,“比如,以屯委会或者民兵连的名义,制定一个简单的《靠山屯山林资源管护暂行规定》,把什么时候能打猎、打什么、打多少,什么季节采什么山货、怎么采才能不伤根本,都明确下来。组织屯里的人,特别是年轻人,定期巡逻,记录山林情况。哪怕没有公社的授权,我们先把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做到位。这样,一方面可以可持续地利用资源,另一方面,等将来万一有机会跟上面对话,我们手里也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可以拿出来,证明我们在认真管护这片山林,而不仅仅是索取。”
秦建国听得豁然开朗:“对!我们自己先动起来!有没有名分,山都在那里,保护和管理它的责任也在我们肩上。先把内部管理规范起来,这就是我们的‘实’,将来再争取‘名’,也就有了底气!”
“还有知青回城的事,”沈念秋继续道,“既然政策允许,孙书记也点了头,我们就可以开始着手了。王磊不是一直想回城吗?他家里好像也有些关系,可以让他家里先活动着找接收单位。李保家的情况复杂些,他家里困难,回去也难安排工作……但无论如何,我们可以先把风声放出去,让有心思回城的知青看到希望,也让他们知道,屯子里是支持他们合规回城的,这样可以安定人心,避免他们因为焦虑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夫妻俩又是一番深入的商讨,直到夜阑人静。
接下来的日子,秦建国以代理支书的身份,正式挑起了靠山屯的大梁。他召开了一次屯委会扩大会议,邀请了老支书、各队队长以及像老猎户爷爷这样的有威望的老人参加。在会上,他并没有急于抛出什么新举措,而是首先认真听取了大家对屯子各项事务的意见和建议,尤其是关于秋收的准备工作。
他的沉稳和务实,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老支书在一旁听着,偶尔补充几句,大多数时间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眼神里带着欣慰。
几天后,秋收的前哨战——收割早熟作物开始了。秦建国和所有劳力一样,挥着镰刀,汗水浸透了衣衫。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适应农活的知青,而是成了一个地道的、干练的庄稼把式。这无声的行动,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与此同时,关于巡山员名分受挫的消息,不知怎地在屯子里小范围传开了。有些人感到失望,觉得公社不近人情;也有些老人觉得没必要,认为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了,要什么证?但秦建国和沈念秋倡导的“自我规范”理念,也开始在屯委会内部和民兵连中悄然推行。老猎户爷爷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带着几个年轻人,开始更系统地在山林间巡视,记录着猎物和山货的生长情况。
知青点那边,王磊在得到秦建国透露的“政策绿灯”消息后,兴奋不已,立刻开始积极写信联系家里和城里的朋友,寻找回城的机会。李保家则显得更加沉默,他既想回城,又担心回去后的生计,内心充满矛盾。秦建国找李保家谈了一次话,没有空泛的安慰,只是告诉他,无论做什么选择,屯子里都会尽力帮他,让他不要有太大压力。
夏末的最后一丝燥热终于在几场秋雨中被涤荡干净,天气真正转凉。靠山屯的秋收大幕全面拉开,田野里一片金黄,人们忙碌而充实。秦建国白天带领大家抢收,晚上还要处理屯务,协调各种事情,虽然辛苦,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他的威信也在日复一日的劳作和处事中,逐渐树立起来。
这天傍晚,秦建国刚从地里回来,满身尘土,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老支书赵大山就找来了,脸上带着一丝神秘而又有些兴奋的神色。
“建国,快,跟我去屯部一趟!”老支书压低声音,“公社通讯员刚送来一份文件,是孙书记特意批转给咱们的!”
秦建国心中一凛,难道是巡山员的事有转机?他立刻放下水碗,跟着老支书快步走向屯部。
屯部的桌子上,放着一封盖着公社红印的信函。老支书示意秦建国自己看。
秦建国深吸一口气,拿起信函展开。信是公社党委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