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圈,眉头拧成了疙瘩,“孙书记一听,当时就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说?”
“他说,老赵啊,你们靠山屯现在靠着山林搞副业,改善生活,公社是支持的,也是默许的。但你要搞什么正式的‘巡山员’、‘护林员’,还要公社出证明,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老支书学着孙书记的腔调,“‘这涉及到山林资源的管理权限问题,是国家林业部门统一管辖的,我们公社一级,没有这个权力随便任命,更不能随便发证。万一你们拿着公社的证明,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过度采伐、偷猎保护动物,这个责任谁来负?公社可担不起这个风险。’”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秦建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如此明确的拒绝,心里还是沉了一下。沈念秋担忧的政策壁垒,果然真实存在。
“我就跟他解释啊,”老支书叹了口气,“我们说这个名分,不是为了多砍树多打猎,恰恰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山林,合理利用。有了名分,我们巡山、制止外来人偷伐偷猎就更理直气壮,也能更好地记录资源情况,避免涸泽而渔。可孙书记……他坐在那个位置上,首先考虑的是稳妥,是不出错。”
老支书磕了磕烟灰,继续道:“我看他态度坚决,知道硬碰硬不行,就换了个说法。我说,就算不能给正式名分,那能不能以公社的名义,给我们靠山屯一个临时的、口头上的授权?比如,委托靠山屯民兵连,兼顾一下周边山林的巡视工作,防止火灾和盗伐?这样我们做事,也好有个由头。”
秦建国眼睛一亮,这是个退而求其次的好办法!虽然不如正式的证件有分量,但至少有了一个“公家”授权的影子。
“孙书记对这个提议,倒是没有一口回绝。”老支书的神色松动了些,“他琢磨了一下,说这事他一个人做不了主,需要跟公社武装部长和林业员通个气,开会研究一下。但他也说了,希望不大,让我们别抱太大期望。”
话题又转到知青回城的问题上。在这方面,孙书记的态度倒是明确了许多。
“孙书记说,知青回城是国家的政策方向,现在确实有了一些口子。只要符合政策规定,比如有城里的单位接收,或者有病退、困退的正当理由,公社这边不会故意卡着。他还特意提到了王磊和李保家,说知道他们都是表现不错的知青,如果有机会,公社愿意帮忙出具相关证明,协助他们办理手续。”老支书说道,“这一点,他答应得很痛快。我看得出来,他也希望稳妥地解决知青问题,避免留下隐患。”
夕阳彻底沉入了山脊,天色迅速暗了下来。老槐树的枝叶在晚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老支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脚:“建国,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接班的事,基本定了,你就放手去干。巡山证的事,碰了钉子,但也没完全堵死,咱们再慢慢想办法。知青的事,政策上是绿灯,具体怎么操作,还得咱们自己多上心。”
秦建国也站了起来,心中思绪翻腾。结果不算完美,但也在意料之中,甚至比最坏的预期还要好一些。他搀住老支书的胳膊:“老支书,您辛苦了。有您争取来的这个开局,我已经很知足了。剩下的路,我们一起慢慢走。”
“嗯,”老支书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建国啊,以后这担子,就主要压在你身上了。记住,当家和干事不一样,想得要多,看得要远,步子要稳。念秋是个好帮手,有事多跟她商量。”
“我记住了。”秦建国郑重应下。
当晚,秦建国把老支书带回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沈念秋。
沈念秋听完,沉吟片刻,脸上并没有太多失望的神色:“孙书记的反应,其实很正常。站在他的立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这种涉及权限模糊地带的事情。他能答应帮忙知青回城,并且对临时授权没有一口回绝,已经算是给了老支书天大的面子了。”
“那巡山证的事……”秦建国蹙眉。
“急不来。”沈念秋冷静地分析,“既然公社这条路暂时走不通,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我们可以先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