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药水箱,能喷药。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在拖拉机后面挂个大水罐,或者就用合作社运粪的那个旧铁罐车,清洗干净,用来拉水?虽然一次拉不了太多,但总比人挑肩扛快得多,也能省下不少力气。”
秦建国眼睛一亮:“这是个办法!念秋,你觉得呢?”
沈念秋也刚过来,听了王彩凤的想法,点头表示赞同:“我看可行。旧罐车清理一下应该没问题。就是往坡地上运,拖拉机能不能上去?”
“试试看!”王彩凤信心十足,“我把拖拉机的履带调整一下,增加抓地力,慢点开,应该可以。”
这个大胆的提议立刻被付诸行动。孙卫东带着人彻底清洗了合作社那台废弃已久的铁皮罐车,王彩凤则在张技术员的远程指导下(张技术员已返回公社,但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几个懂点机械的小伙子一起,琢磨如何将罐车稳妥地挂接到拖拉机上,并且想办法在罐车底部加装了一个简易的放水阀门和皮管。
经过一番紧张的改装和试验,靠山屯第一台“自制”的拖拉机拉水车竟然真的捣鼓成功了!当王彩凤驾驶着拖拉机,拉着装满清水的罐车,轰鸣着、小心翼翼地驶上坡地时,所有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拖拉机冒着黑烟,履带紧紧抓着地面,虽然速度缓慢,但稳稳地将一罐水拉到了坡地中央!
孙卫东激动地一拍大腿:“成了!真成了!”他立刻指挥队员们,用水桶从罐车接水,然后进行栽秧、浇灌。效率比起纯人力挑水,何止提高了数倍。
王彩凤和孙卫东,这两个曾经因大学推荐而心存芥蒂的年轻人,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坡地上,完成了一次无声却有力的合作。孙卫东负责带领队员栽秧浇水,王彩凤则负责驾驶拖拉机往返拉水。拖拉机的轰鸣声和社员们劳作的身影,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春耕图景。孙卫东看着满脸油污、神情专注的王彩凤,第一次主动开口,声音有些粗声粗气,却带着真诚:“彩凤……你这脑子,是挺好使。”
王彩凤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卫东哥,你们干活也得再加把劲,别让我这拉水的跑空了!”
两人相视一笑,过往的那点竞争隔阂,在这共同奋斗、解决实际困难的过程中,似乎真正烟消云散了。
饲料基地的播种任务,依靠着这土法上马的机械化运水,得以顺利、高效地完成。当最后一株红薯秧苗被栽种下去,浇上定根水,夕阳的余晖洒满了这片新垦的坡地,嫩绿的秧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这些勤劳的人们致意。
夜幕降临,靠山屯渐渐安静下来。但合作社那间办公室兼会议室的屋子里,灯光依然亮着。秦建国、老支书韩长海、沈念秋等几人还在总结这几天春耕工作的得失。
“这次抗旱保苗,还有饲料基地的播种,暴露了咱们水利设施的短板啊。”老支书吐着烟圈,缓缓说道。
“是啊,”秦建国深有同感,“光靠人挑肩扛不是长久之计。等春耕忙过这一段,咱们得好好规划一下水利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挖几条引水渠,或者再向公社申请,看看有没有可能弄台好点的抽水机。”
沈念秋补充道:“还有彩凤这次想的办法,虽然土,但管用。说明咱们不能光等着上级支援,自己也要动脑筋,想办法,土洋结合,克服困难。我看,可以鼓励社员们,以后在生产中多提这样的合理化建议。”
“对!”秦建国赞同道,“靠山屯要发展,光靠蛮干不行,就得像念秋搞技术培训,像彩凤学机械用机械,像卫东那样肯下力气还要懂管理……咱们的队伍,得越来越有‘文化’才行。”
他提到“文化”两个字时,语气格外郑重。这不仅是指识文断字,更是指科学种田的理念、使用新农具新技术的胆识和智慧。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接着是邮递员熟悉的喊声:“秦支书!信!李向阳又来信了!”
秦建国赶紧起身迎出去。接过信,回到灯下,迫不及待地拆开。这一次,李向阳的信篇幅短了些,主要描述了大学课程的压力和收获。他说他正在恶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