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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靠山屯社员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刚刚从雹灾的阴影中走出,又面临着潜在的、破坏力可能更大的蝗灾威胁,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沈念秋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发白:“蝗蝻!现在是若虫期,翅膀还没长成,跳跃能力强,但飞行能力弱,是扑杀的关键时期!一旦成虫,形成蝗群,就难控制了!”
“对!”秦建国点头,“公社要求我们成立防治蝗虫领导小组,我任组长,老支书、念秋,还有各生产队队长任组员。立刻行动起来!”
靠山屯的战争重心,瞬间从单纯的锄草,转向了监测与防治蝗虫的双线作战。夏锄不能停,但防治蝗虫更是刻不容缓。
秦建国迅速部署:
“老支书,您坐镇屯里,协调全局,组织后勤!”
“念秋,你立刻把蝗虫的识别特征、生活习性,特别是蝗蝻的样貌、聚集特点,尽快教会所有人!还有,查资料,看看有什么有效的土办法或者药方!”
“各生产队队长,以生产队为单位,划分责任区,每天除了锄草,必须安排专人巡查地块,重点是咱们的麦田、谷子地、河滩稻田,还有北坡那些靠近荒草甸子的地方!发现异常,立刻鸣锣为号!”
“孙卫东!”
“在!”孙卫东霍地站起。
“你的青年突击队,作为机动扑杀队!一旦哪个区域发现蝗蝻聚集,你们要第一时间赶过去,用最快速度扑灭!”
“明白!”孙卫东拳头紧握,眼中燃起战意。
“彩凤!”秦建国又看向王彩凤。
“支书,您吩咐!”王彩凤挺直腰板。
“你的拖拉机,随时待命!如果需要紧急运输物资、人员,或者……以后万一需要喷洒药粉,你这‘铁牛’就是咱们的装甲车!”
“保证完成任务!”王彩凤声音响亮,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命令一道道下达,靠山屯这台巨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沈念秋连夜绘制了简单的蝗蝻图谱,贴在合作社院墙和各个生产队的休息点,利用一切休息时间,向社员们讲解。人们这才知道,那看起来有点像蚂蚱、但身体更粗壮、颜色偏黄褐、喜欢成群活动的小虫子,就是灾难的前兆。
接下来的几天,靠山屯的田间地头,气氛空前紧张。社员们一边挥舞锄头,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孩子们也被发动起来,放学后就在田埂、沟边巡逻,他们的眼睛尖,常常能发现大人们忽略的细节。
然而,蝗蝻仿佛在故意考验人们的耐心,一连七八天,靠山屯的田地里风平浪静,除了偶尔跳过的几只孤零零的蚂蚱,并未发现任何聚集的迹象。一些社员开始暗自嘀咕:“是不是虚惊一场?”“咱们这黑土地,有山有水,不像闹蝗灾的地方啊……”
但秦建国、老支书和沈念秋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清楚,蝗虫的爆发具有隐蔽性和突然性,现在的平静,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下午,负责巡查北坡饲料基地和周边荒地的孙卫东小队,终于发现了情况!
一个年轻社员连滚带爬地从北坡跑下来,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卫东哥!支书!不好了!北坡……北坡那边靠老林子边的荒草滩上,黄乎乎一片……在动!好多……好多虫子!蹦起来像下雨一样!”
来了!
秦建国心头一凛,立刻敲响了合作社院门口那口用于紧急集合的大钟!
“当当当——”
急促的钟声瞬间传遍靠山屯每一个角落。
“扑杀队集合!带上所有家伙!去北坡!”秦建国大吼。
孙卫东早已带着他的青年突击队,拿着临时赶制的扑虫工具——绑着破布、麻袋片的木杆,甚至是大扫帚,还有合作社库存的几条旧麻袋,朝着北坡狂奔而去。王彩凤也立刻发动了拖拉机,挂上车斗,装上几大桶备用水和一些应急物资,突突突地跟着队伍出发。
沈念秋背着她提前准备好的药箱,里面有一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