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来请县里领导给评判一下,指条明路。”他将带来的材料,特别是那份与药材公司的协议,双手递到张副主任面前,“这是我们和县药材公司签的收购协议,我们是一心想把集体副业搞好,按政策办事的。”
张副主任接过材料,仔细地翻看着,手指偶尔在纸面上轻轻点一下。他看得很认真,特别是那份药材收购协议和工副业小组的简要账目。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炉子里煤块轻微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张副主任才放下材料,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他重新看向秦建国,眼神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似乎是欣赏,又像是考量。
“你们这个工副业小组,搞得有点样子。”张副主任缓缓开口,“思路是对的,解决征地后的劳力出路,为集体创收,还能跟县里的国营单位搭上线,很好。保护耕地是国策,这一点必须明确。但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能搞‘一刀切’,更不能影响国家大的建设布局。”
他顿了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似乎在斟酌措辞:“这样吧,你们反映的情况,我了解了。计委这边,近期正好要下去调研各公社社队企业的发展情况和遇到的普遍性问题。红旗公社,也在调研名单里。关于土地性质认定,确实存在一些模糊地带,需要更明确的指导。”
他没有直接说如何处理崔助理,也没有立刻给秦建国什么承诺。但他的话,却让秦建国心中大定。“调研”、“普遍性问题”、“明确指导”,这些词从计委副主任嘴里说出来,分量完全不同。这意味着,崔助理拿“耕地”说事的行为,很可能被纳入这次调研需要“厘清”的范畴。
“谢谢张主任!有您这句话,我们心里就踏实了!”秦建国连忙表态,“我们一定积极配合县里的调研,把实际情况如实汇报。”
张副主任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嗯。回去跟你们公社的领导也要沟通好,说明情况。发展社队企业是好事,但一定要规范,要符合政策。遇到不合理的阻碍,可以按程序反映。”
“我明白,谢谢张主任指点!”秦建国知道,这次会见该结束了。他站起身,再次表示感谢。
张副主任也站了起来,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念秋和孩子,在省城都还好吧?”
“都好,念秋还在上学,石头也懂事。”秦建国恭敬地回答。
“嗯,代我向老沈问个好。”张副主任说完,便关上了门。
走出计委办公楼,外面的风雪似乎都小了些。秦建国站在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胸腔里那股憋闷了许久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具体的保证,但他知道,他今天迈出的这一步,意义重大。他不仅为砖窑的困境找到了一个极有可能的解围之道,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与县计委副主任——一位能直接影响公社决策的领导——建立了初步的联系。这根线,只要维护得好,将来能发挥的作用不可估量。
他没有在县城多停留,立刻赶往汽车站,坐上了返回红旗公社的最后一班车。他需要尽快回去,把这个消息,用恰当的方式,传递给该知道的人。
回到公社时,天已经快黑了。他没有先回靠山屯,而是直接去了公社大院,找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王主任正准备下班,看到秦建国风尘仆仆地回来,有些意外。
“建国?你怎么来了?县里去了?事情有眉目了?”王主任一连串问道。
秦建国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既疲惫又如释重负的表情:“王主任,我刚从县计委回来。向计委的张副主任汇报了一下咱们屯工副业发展的情况,特别是遇到的这个土地性质认定的难题。”
“计委张副主任?”王主任明显吃了一惊,身体坐直了,“你见到张主任了?他怎么说?”
“张主任很关心咱们基层社队企业的发展。”秦建国斟酌着用词,“他肯定了我们在安置劳力、为集体创收方面的努力,也理解我们遇到的普遍性困难。他说计委近期会组织调研,重点就是要厘清这类政策执行中的模糊问题,给基层一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