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黑板的右下角,看到一个用白色粉笔随意画的小圆圈,若不仔细看,几乎会以为是哪个孩子的涂鸦。他心中一定,按照计划,先去邮局给沈念秋汇了一笔比往常多不少的钱,然后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再次走进了那家偏僻的废品收购站。
这次,老马里屋的炕桌旁,多了一个穿着深蓝色棉猴、围着厚围巾、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的男人。几乎没有多余的废话,验货,讨价还价(主要是对那对猞猁皮),最终达成的总价,让秦建国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狭小的房间里都清晰可闻。
厚厚的几沓“大团结”被推到他面前,他依旧仔细清点,然后贴身藏好。那个穿棉猴的男人迅速将皮子和山珍打包,塞进一个准备好的大帆布包里,对着老马点了点头,便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了。
“路子还算顺。”老马收起煤油灯,屋里重新暗了下来,“年后化冻前,要是还能弄到,抓紧。开了春,这线可能就断了。”
秦建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谢了,马叔。”
老马摆摆手,没再说话。
怀揣着这笔真正的巨款,秦建国感觉脚下的积雪似乎都变得轻盈了。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没有直接回山,而是在县城里绕了几圈,买了一些过年必备的盐、火柴、一小瓶豆油和几挂鞭炮,将巨款分散藏在身上和背篓的夹层里,才踏着暮色往回赶。
回到护林点,将钱藏好,他坐在炕沿上,就着炉火的光,再次给沈念秋写信。这次,他的笔触轻松了不少:
“念秋:快过年了,屯里杀了年猪,分了不少肉,我这里一切都好,勿念。随信汇去一些钱,你给自己和石头添件新衣裳,买点好吃的。年下学校里应该也放假了,带着石头好好休息。开春后,我这里工作可能会有变动,具体情况等我安排妥当再告诉你。很想你们,照顾好自己。建国于腊月”
他相信,念秋能从中读出他的进展和即将到来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