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建国手上动作不停:“去。石头该多出去走走。”
“那说定了。”沈念秋笑了,继续低头看书。
夜深了,秦建国将打磨光滑、上了第一遍蜡的镇尺放在窗台上晾着。木纹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松鹤仿佛要振翅飞起。他洗净手,回到他和念秋的小房间。妻子已经睡了,呼吸轻缓。他轻轻躺下,看着天花板。
这一天,充实而平稳。上午在文化宫凿刻木纹,下午在大学探讨文字,晚上在家中聆听琐碎。三种不同的空间,三种不同的节奏,却奇妙地融合在他新生的生活里。没有山林中的危机四伏,没有黑市里的心惊胆战,只有细水长流的劳作、学习和陪伴。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长。写作能否真正走出成绩?木工手艺能否获得更广泛的认可?家里藏着的巨款该如何一步步合理化?岳父母渐渐老去,孩子一天天长大,念秋毕业后工作如何安排……这些现实的问题,都需要他一步步去面对,去解决。
但至少此刻,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他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宁。他用自己的双手,正在这个城市里,一点点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这痕迹或许细微,却清晰、实在,如同他手中那渐渐成型的木纹,只要持续不断地雕琢,终会呈现出独一无二的美好模样。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星光悄悄铺满天穹。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秦建国闭上眼睛,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