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递过来几张纸:“这是《守法经营承诺书》,看完签字。还有,你得找个担保人,最好是国营单位职工。”
这倒让秦建国犯了难。沈青山是大学老师,按理符合条件,但他不太想麻烦岳父。正想着,赵大勇在旁边说:“兄弟,要不我找我们街道主任给你担保?他以前是我师傅。”
“这怎么好意思……”
“互相帮忙嘛。”赵大勇很实在,“我刚看你也填了五百,咱俩资金数额一样,互相担保,办事员同志也放心。”
办事员想了想:“也行。你们俩互相担保,再各自找个街道证明,材料就齐了。”
忙活了一上午,手续总算办得差不多了。办事员把材料收好,说:“十个工作日内来取执照。记得,执照下来后,一个月内去税务局办登记,不然要罚款。”
走出工商局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秦建国要请赵大勇吃饭,赵大勇摆摆手:“省着点吧,这刚开始干,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等咱俩铺子都开起来,再好好喝一顿。”
两人在路口分手。秦建国没急着回家,骑车去了自己的店面。元旦放假,街上比平时冷清,但他的“建国木艺工作室”门口,却站着一个人。
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穿着灰色中山装,围巾围得严严实实,正透过玻璃窗往店里看。秦建国停好车走过去:“您找谁?”
老先生转过身,脸上带着笑:“你是秦师傅吧?我姓周,周明远,省工艺美术研究所的。”
秦建国想起来了——顾研究员信里提过,周明远是研究所的老专家,专攻传统工艺。
“周老师您好,快请进。”秦建国连忙开门。
店里还没通电,光线有些暗。周明远却不在意,一进来就直奔那些展品。他在《承》面前站了很久,又仔细看了拼贴作品《融》,最后拿起那件核桃木小件。
“这是你的创作?”周明远问。
“是的。还在摸索阶段。”
“不是摸索,是已经成型了。”周明远放下小件,目光锐利地看着秦建国,“顾研究员跟我说,春城出了个有意思的木匠,做的东西不传统也不洋气,就是‘对了’。我还不信,今天一看,果然。”
秦建国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周老师过奖了。我就是觉得,木头有自己的语言,我们应该听它说话,而不是强行让它说我们的话。”
“好一个‘木头的语言’!”周明远拍了下大腿,“我研究了一辈子工艺美术,见过太多人要么死守老一套,要么全盘西化。你这路子,正!”
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区里的展览,我负责初选。你这五件作品,全要。但我要问你——敢不敢再大胆一点?”
“您的意思是?”
“做一件大的。”周明远比划着,“至少一米以上。就用你说的‘木头的语言’,表达我们这个时代。材料我给你找,所里有收藏的老木料,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都有。”
秦建国心跳加快了。这不仅是机会,更是知音。
“我敢。”他说。
周明远笑了:“好!年后你来研究所找我,咱们详谈。对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你申请执照了吧?”
“今天刚办。”
“抓紧。有了执照,有些事就好办了。”周明远意味深长地说,“时代在变,我们这些搞艺术的,也得学会在新的轨道上跑。”
送走周明远,秦建国在店里坐了很久。炉子还没生,屋里很冷,但他心里热乎乎的。重生以来,他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从黑河卖山货,到文化宫当临时工,再到租店面、办停薪留职。现在,路越来越清晰了。
下午回家,沈念秋和岳母正在包饺子。石头坐在地上玩积木,看见爸爸,张开小手就要抱。
“办得怎么样?”沈念秋问。
“材料都交了,十天内取执照。”秦建国抱起石头,亲了亲儿子冰凉的小脸,“还遇见了省工艺美术研究所的周老师。”
他把周明远来访的事说了。沈念秋听得眼睛发亮:“这是大好事啊!能在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