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硝烟在焦灼的战场上散去,当内城败军仓皇撤退的轰鸣声彻底消失在西方地平线,镜泉与残骸镇迎来了胜利后的死寂。这种寂静并非安宁,而是一种被过度消耗后的虚脱,以及面对尸山血海时的无言。
朝阳升起,猩红的光芒洒满大地,照亮了这片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战场。破碎的金属、烧焦的泥土、凝固的暗红血渍、以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望不到边的蟑螂尸体,与那些穿着制式军装的人类残骸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残酷至极的静物画。
残骸镇的幸存者们站在围墙上,沉默地眺望着。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只有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对这恐怖景象的本能战栗。一些初次经历如此场面的新居民甚至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然而,在这片象征着死亡与毁灭的土地上,属于镜泉的、独特的“清理”工作,已经悄然开始。
我站在墙头,意识沉入那虽然变得“稀疏”但依旧顽强存在的信素网络。一种新的、带着饥渴与原始掠夺本能的指令,如同无声的涟漪,扩散至战场上每一个残存的蟑螂个体脑中。
“吞噬。”
简单的指令,却蕴含着废土最赤裸、最高效的生存法则。
下一刻,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出现了。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黑色的蟑螂尸体“海洋”仿佛再次活了过来!不,是那些幸存下来的蟑螂——它们从藏身的弹坑、同伴的尸体下、车辆的残骸中钻出,开始毫不犹豫地……啃食同类的尸体。
咔嚓、咔嚓……细微却密集的甲壳碎裂声和咀嚼声,如同死亡的协奏曲,开始在旷野上低回。受伤的蟑螂通过吞噬同类的血肉和能量核心(一种在催化中形成的微小晶状体),加速恢复;完好的个体则通过这场盛宴,补充消耗,积累进化的资本。这是虫群内部最直接、最残酷的能量循环,优胜劣汰,死者为生者铺路。
这仅仅是开始。
当幸存的人类清理队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带着复杂的情绪开始收敛阵亡战士的遗体时(他们的牺牲值得最高的尊重和单独的安葬),我的指令再次下达。
那些被啃食得只剩下坚硬外壳的蟑螂残骸,以及那些穿着内城军服的尸体……成为了虫群下一阶段的“资粮”。
工兵蟑螂们如同高效的分解者,涌向内城士兵的尸体。它们啃食血肉,咬碎骨骼,将一切有机质转化为最基础的能量和蛋白质。那些沾染着血污的军服、皮革装备,也被擅长消化纤维的特殊菌株蟑螂分解吸收。甚至连散落的子弹、金属碎片,都会被一些甲壳蕴含金属酶的蟑螂收集、啃噬,提取其中微量的金属元素,用于强化自身甲壳。
这不是复仇,不是亵渎,而是一种超越道德评判的、纯粹的资源利用。在资源匮乏的废土,浪费即是犯罪。这些入侵者的尸体,他们带来的钢铁和火药,最终都化为了滋养虫群、壮大镜泉的养分。他们存在的最后价值,就是以自身的一切,为我们敌人的成长,添砖加瓦。
这场遍布战场的“寂静盛宴”,其效果远超预期。
在浓郁的血肉能量、同类精华以及金属、火药残留物的混合催化下,幸存蟑螂集群的恢复速度惊人。损失的数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新孵化的幼虫填补,而这些新生的个体,因为“营养”充足,基础素质明显优于前代。
更令人惊喜的是,进化再次被加速了。
一些在战斗中表现优异、濒临突破的精英个体,在吞噬了大量同类精华或富含能量的内城军官(可能是异能者或基因战士)血肉后,纷纷打破了瓶颈!
· 几只堡垒蟑螂的甲壳在吞噬了步行机甲腿部装甲碎屑后,泛起了类似陶瓷与金属混合的光泽,防御力进一步提升。
· 数只酸液突击蟑螂在分食了携带特种净化剂士兵的尸体后,喷射的酸液中竟然带上了一定的抗粘附性和更强的穿透性,似乎对能量护盾或特殊涂层有了额外的破坏效果。
· 最为关键的是,一只在信息传递中表现出极高天赋的信息素节点蟑螂,在吞噬了另一只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