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需立刻加强戒备,日夜不息。尤其是华老和你,更是首当其冲。”
“还有银子菜的种子。” 李昭的目光从远处收回,坚定地落回那片在暮色中依然顽强展示着勃勃生机的试验田。田垄间,那些不起眼的植物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叶片的脉络在残余的天光下依稀可辨。“这才是根本。秘方是水,种子才是源。必须让这‘活命草’的种子,遍布颍川的每一寸土地!”
当夜,济世堂那间临时辟出的协调处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几张严肃而坚毅的面孔。 气氛与白日里圣旨驾临时那种喧嚣浮华的“盛况”截然不同。少了官府的排场和监视,多了几分大战将至的肃穆与凝练。空气里弥漫着油灯燃烧的气味、墨汁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苦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李昭、仓垣、华老、李衡以及几位被选中的核心学徒围坐在一张铺满纸张和竹简的大木桌旁。桌上摊放着被李昭撕散的竹简碎片,碎片边缘还带着撕裂时的毛刺;旁边是几张临时赶抄的、更详细的银子菜图谱,墨迹未干,清晰地描绘出根、茎、叶、花的形态特征;还有几张纸,则密密麻麻写满了种植要点、采摘时机、不同病情的用法用量,字迹工整而急切。
“秘方已如春风播散,此乃幸事,亦是祸端之始。”华老率先开口,苍老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山涧深潭,却带着洞穿世情的沧桑与凝重。他枯瘦的手指轻轻点着桌上的图谱,“幸在,疫病有法可循,百姓有路可走,万千性命或可得救。祸在,此举如同断人财路,阻人仕途,必招致滔天恨意,酷烈报复。文甲此人,老夫深知其性,心机如九曲深渊,手段似刮骨钢刀。今日受挫于民意,其心必如毒蛇蛰伏,思虑报复之策,只会更加阴狠难测。”
“华老所言,字字千钧。” 李衡接口,长期的辛劳加上大病初愈,愈显清癯的脸上忧色浓重得化不开,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郡府以封禁药源、垄断方药为由头,此路已被我等以‘圣意’和‘民意’合力破开。然则,豺狼岂会甘心?他们定会另寻他途。或可诬陷我等传播妖言、煽动民变,借平乱之名行镇压之实?或可借口药材管理混乱、恐生毒害,强行接管学堂、药田,断我根基?甚至…”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寒意,“暗中派遣死士,一把火烧了药田,再嫁祸于流民或‘误食毒草’?手段之下作,恐远超我等想象!”
“皆有可能。” 仓垣的声音冷冽如冰,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更添几分肃杀之气。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故而,当务之急,非仅固守,更在进取!要让这银子菜的种子,如同蒲公英,借风之力,播撒得更快、更广、更深!让颍川的妇孺老幼,皆识其形,知其用,将其视作屋前屋后、田间地头的寻常之物,随手可采,随时可用。待其根深蒂固,融入黎民血脉生计之中,那时,任谁想垄断、想销毁,都难如登天!民心所向,即是最坚固的堡垒!”
“正是此理!” 李昭眼中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划破夜空的星子。她霍然站起,拿起桌上那墨迹淋漓的新图谱,纸张在她手中微微颤抖,“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份‘活命的路’,从一条涓涓细流,变成千千万万条溪流,最终汇聚成无可阻挡的洪流,遍布颍川,涌向更远的州县!”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仓垣,“师兄!你字迹端方,绘图精准,此事非你莫属!召集所有能写会画之人,连夜赶工!不要求字字珠玑,但求清晰无误!能抄录多少份就抄录多少份!明日破晓之前,务必完成!天一亮,立刻分发给各乡里正、村老族长,若遇阻挠,便直接交予田间地头可信赖的乡民!要让这图文,飞入寻常百姓家!”
“好!” 仓垣重重点头,眼中燃起坚定的火焰,立刻起身,开始清点桌旁的笔墨纸张,准备召集人手。
李昭随即转向身边的几位年轻学徒,他们脸上还带着白日的亢奋与此刻临危受命的紧张,眼神却亮得惊人。“你们几个,听着!” 李昭的声音斩钉截铁,“明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