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片刮下一点点“黑鸠羽”的粉末,混入其中。
她的动作轻柔、稳定,眼神专注得可怕。白蘅的教诲在她脑中回响:毒之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尤其面对“黑鸠羽”这种霸道的军中毒物,稍有不慎,先死的就是自己。
混合完成后,她将这些剧毒的混合物用油纸包好,藏入一个中空的发簪之内。这不是为了直接下毒,而是为了制造一个“证据”,一个能将赵致远之死和军中毒物明确联系起来的“证据”!
她要将这发簪,以一种看似意外的方式,留在郡王府内,留在赵致远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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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阁内,公冶叙白并未安睡。
窗外那诡异得过分的“夜枭”啼叫,他也听到了。他自幼耳力敏锐,且对音律颇有研究,那变调的旋律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这绝非自然之声,更像是人为模仿,且那旋律……他侧耳细听,心中蓦然一惊——竟与近日街头巷尾隐秘流传的那首关于军资贪腐的诅咒歌谣有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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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深夜吹响这索命的音调?目的何在?
他立刻唤来随从:“刚才的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
“回公子,大致是郡王府后街方向。”
“派人去查,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有无可疑人物出入。”公冶叙白吩咐道,眉头紧锁。他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幕后巧妙地拨动着胜郡的恐惧之弦。这只手,和白天那送来饴糖的“病弱女子”,是否有关联?
不久,随从回报:“公子,属下等在那边发现两个惊慌失措的更夫,问及方才异声,他们语无伦次,只说什么‘夜枭唱丧曲’、‘报应’之类,吓得不清。未曾看到其他可疑之人。”
夜枭唱丧曲?报应?公冶叙白沉吟片刻。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攻势,目标直指奄奄一息的赵致远和已然人心惶惶的郡王府。
难道……是达奚家的人?他们想用这种方式加剧混乱,趁机寻找证据或救人?
还是……另有其人?
他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导演”愈发好奇。此人必然极其了解郡王府内情,且胆大心细,手段刁钻。
“加大探查力度,”公冶叙白下令,“不仅要找我兄长的下落,还要留意城中所有行为异常、特别是与医药、流言有关联的人。另外,想办法查清那首诅咒歌谣最初的源头。”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找到这只幕后之手,或许就能找到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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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恐慌。
赵致远躺在锦榻之上,面色金纸,呼吸微弱而急促,嘴角不断溢出暗黑色的血沫。他浑身滚烫,却又时而剧烈地颤抖,仿佛置身冰窟。昏迷中,他不停地呓语、惊叫。
“……不是我……爹……放过我……”
“……歌谣!又是歌谣!别唱了!!”
“……黑色的……粮食……毒……”
“……达奚……饶命……”
床榻旁,赵弘毅脸色铁青,眼中布满了血丝,既有丧子之痛的绝望,更有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一群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称“无能为力”、“邪祟入体,药石无灵”。
就在此时,窗外那诡异缥缈的“夜枭啼叫”隐隐传来,那变调的旋律如同鬼魅的指甲刮过每个人的心脏。
赵致远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地抽搐一下,眼睛骤然睁开,瞳孔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猛地伸出手,指向虚空,尖声叫道:“来了!他们来了!唱歌的来了!索命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他喉头咯咯作响,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带着刺鼻腥臭的血液,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最终彻底僵直,眼睛瞪得大大的,凝固着无尽的恐惧,再无生机。
世子赵致远,死了。
死在了无尽的恐惧和折磨之中,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