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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依旧狂啸,方才还杀机四伏的山坳,瞬间只剩下黄天越粗重的喘息和雪粒打在枯枝上的簌簌声。他拄着青冥剑,单膝跪在雪地里,茫然地看着眼前三具迅速被雪花覆盖的尸体,又猛地抬头,望向银芒射来的方向。
风雪深处,一个高挑的身影静静伫立在一株虬结的老松树下。来人穿着一身素白如雪的劲装,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连帽斗篷,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线条清晰冷峻的下颌。她手中,似乎并未持有任何明显的兵刃。
是她救了自己?黄天越心中警铃大作。在这步步杀机的逃亡路上,任何接近的力量都可能是新的陷阱。他强提一口气,握紧青冥剑,剑尖微微抬起,指向那个雪白的身影,声音嘶哑而充满戒备:“阁下何人?”
白衣女子并未回答。她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指指向黄天越身后的方向,又轻轻摇了摇。动作简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后面,还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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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越心头一凛。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连站直身体都异常艰难。白衣女子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风雪的幽灵,瞬间便到了他近前。一股极其清淡、仿佛雪后初绽寒梅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走。”一个清冷得如同冰珠落玉盘的声音,简短地响起。不容黄天越有任何反应或质疑,一只冰冷的手已抓住了他持剑的手腕。那力量奇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断,拖着他便向更深的山坳里疾掠而去。
女子的轻功极高,踏雪无痕,带着一个沉重的伤者,速度竟丝毫不慢。黄天越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景物飞速倒退,身体被一股柔韧的力量牵引着,左腿的负担似乎都减轻了许多。他几次想开口,都被灌了满嘴的冰冷风雪。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肆虐的风雪似乎小了一些。前方山坳的避风处,一点昏黄跳动的灯火穿透雪幕,隐约可见一个破败院落的轮廓,像一头蹲伏在黑暗里的巨兽。
“前面……有个废弃的山神庙,可以……暂避。”白衣女子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气息依旧平稳。
庙宇果然废弃已久,残破的山门歪斜着,半边已经坍塌。院子里荒草丛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唯一还算完整的主殿,门窗早已朽烂,呼呼地灌着冷风。殿内积满灰尘,蛛网遍布,正中一尊泥胎山神像也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的草胎木骨,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女子松开手,黄天越一个趔趄,靠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动全身的伤口。失血、寒冷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眼前阵阵发黑。他咬破舌尖,强行保持清醒,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个背对着他,正用剑鞘拨弄地上积灰寻找干燥角落的白衣女子身上。
“你究竟是谁?为何救我?”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疑虑。
女子动作顿了顿,缓缓转过身。她抬手,轻轻摘下了斗篷的帽子。
一张清丽绝伦却又冷若冰霜的脸庞暴露在昏暗中。肌肤胜雪,眉如远山含黛,一双眸子却深邃如寒潭古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洞悉世事的淡漠。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雕玉琢,却因那份深入骨髓的冷意,让人不敢生出半分亲近之心。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更添几分清冽。
“上官燕舞。”她淡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目光平静地迎上黄天越审视的眼神,“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黄天越追问,心弦紧绷。这名字很陌生,但能驱使如此高手的人,绝非寻常。
上官燕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目光扫过黄天越还在渗血的左腿,和他苍白如纸的脸:“你伤得很重。此地不宜久留,追兵随时会到。处理伤口,恢复体力。”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没有任何关怀的成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皮质小囊,拔开塞子,倒出两粒龙眼大小、散发着浓郁药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