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打破了这短暂的凝滞,“瞧我这待客之道,真是怠慢了贵客。”她轻轻拍了拍手。
两个穿着粗布短打、身材壮硕、眼神却有些呆滞的汉子立刻从后面钻了出来,动作麻利地搬来一大桶冒着热气的热水,还有一摞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粗布,以及一小坛泥封的烈酒,放在桌上。
“给这位小哥好好擦洗一下伤口,这酒可是上好的关外‘刀子烧’,最能驱寒消毒了。”欧阳晓晓笑吟吟地说着,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瞟向上官燕舞,“至于姑娘你嘛……风尘仆仆,要不要也……”
“不必。”上官燕舞干脆地打断她,不再看她一眼。她拿起一块布,浸入热水,拧干,开始面无表情地擦拭黄天越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和泥垢。动作利落,没有丝毫避讳,却也毫无温情可言,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需要清洁的物品。
欧阳晓晓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添几分兴味。她也不走开,就斜倚在旁边一根粗大的木柱上,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枪,吐出一串袅袅的烟圈,饶有兴致地看着上官燕舞的动作,以及桌上那半截断剑。
黄天越在温热的布巾擦拭下,昏沉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分。他能感觉到伤口被小心地避开,也能感受到周围无数道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以及身边那个红衣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极具侵略性的甜腻香气。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红影和烟雾缭绕。他本能地握紧了手边的断剑。
“小哥别紧张,”欧阳晓晓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到了‘狐窟’,就是到了家。安心养伤便是。晓晓我呀,最见不得俊俏人物受苦了。”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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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越的警惕并未因此放松半分。这女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让他感到一种深藏的危险。他挣扎着想坐直身体,牵动伤口,一阵剧痛袭来,让他闷哼出声。
“别动。”上官燕舞清冷的声音命令道,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量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她迅速处理完他头脸和手臂的污垢,目光落在他左腿被血浸透、冻硬的裤管上。她拿起桌上的那坛“刀子烧”,拔掉泥封,浓烈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忍着。”她看了黄天越一眼,眼神依旧淡漠。
下一刻,冰冷的酒液如同烧红的铁水,猛地浇淋在黄天越左腿的伤口上!
“呃啊——!”巨大的、撕裂般的剧痛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黄天越的意志防线!他身体猛地绷紧弓起,如同离水的鱼,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眼前彻底被黑暗和金星占据,牙齿几乎要咬碎,豆大的汗珠瞬间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涌出!
这声凄厉的痛呼在相对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引得不少人侧目,眼中带着幸灾乐祸或是漠然。
欧阳晓晓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红唇边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
上官燕舞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动作极快,在酒液冲刷掉大部分凝结血污和冻土后,立刻用干净的布条开始包扎伤口。她的手法异常熟练,包扎得又快又紧实。剧痛过后,一股强烈的灼烧感在伤口处蔓延开,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麻痹感,暂时压下了那钻心的疼痛。
黄天越如同虚脱般瘫软在长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意识在剧痛的余波中沉浮。
“好了。”上官燕舞放下布条,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她拿起桌上那坛还剩大半的“刀子烧”,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一旁。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整个大厅,那些在她目光触及下纷纷低头或移开视线的各色人等,最后落回欧阳晓晓身上。
“要一间房。安静。”她的要求简洁直接。
“好说,好说。”欧阳晓晓笑靥如花,吐出一个烟圈,“楼上有清净的上房。不过嘛……”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这野狐驿的规矩,住店,可是要付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