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最终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等着!”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和阿二一起退了出去,却并未走远,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外走廊上,显然是守在了那里。
木门被他们从外面带上,隔绝了走廊微弱的光线,房间里只剩下油灯如豆的昏黄。
上官燕舞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门外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眼神微冷,但没有理会。她走到桌边,拿起桌上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倒了半碗清水,走回床边。
黄天越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眉头紧锁,嘴唇干裂起皮,呼吸急促而灼热。
上官燕舞扶起他的头,将碗沿凑到他唇边。清凉的水浸润干渴的喉咙,黄天越无意识地吞咽着。喂了几口水,上官燕舞将他轻轻放平。她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凝神片刻,又检查了一下他腿上的包扎。伤口包扎得很紧,暂时没有新的渗血,但内息极其紊乱,显然是失血过多加上内力透支,又强撑了太久。
她取出之前给黄天越服用过的暗红色丹丸,又喂他服下一粒。然后,她走到桌边,吹熄了那盏唯一的油灯。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门缝下透入一丝走廊极其微弱的反光。
黑暗中,上官燕舞静静地站在床边,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她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黄天越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充满痛苦和倔强的脸上,又扫过他手中即使在昏睡中也依旧死死攥着的半截断剑。
门外的走廊上,阿大和阿二如同两座沉默的铁塔,堵在唯一的出口。更远处,这名为“狐窟”的石楼深处,某个燃着暖炉、飘着异香的华丽房间里,欧阳晓晓慵懒地倚在铺着厚厚雪狐皮的软榻上,对着袅袅升腾的青烟,红唇微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鱼儿……上钩了。”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支温润的琉璃烟枪,烟锅深处,一点暗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诡异地明灭着。
石楼之外,野狐驿的喧嚣在深沉的夜色中依旧未曾停歇。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北邙山巨大的阴影沉沉地压在这片混乱之地的上空。在这肮脏石楼的简陋房间里,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一个冰冷如谜的女人,还有门外虎视眈眈的看守,以及暗处无数窥探的眼睛……危机如同冰冷的毒蛇,已然缠绕收紧。剑虽折,雪未消,而这野狐驿的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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