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冰冷,但皮肤下却隐隐透着一股灼热的混乱气息。最触目惊心的是肋下那道被杜莺歌软剑划开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乌黑色,正有极其微弱的黑气丝丝缕缕地渗出,显然沾染了杜莺歌剑上的剧毒,更与她体内原本的剧毒产生了某种可怕的交融反应。
灰衣人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凝重的光芒。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极其小巧的皮囊,倒出几粒色泽乌黑、散发着淡淡苦涩气息的药丸。他捏开上官燕舞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又小心地抬起她的下颌,助她艰难地吞咽下去。这是极其霸道的解毒压制之药,能暂时吊住一口气,但对脏腑损伤极大。
做完这些,他迅速起身,无声地退到洞口裂缝处,如同石雕般隐匿在枯藤的阴影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冰冷地注视着外面死寂的荒野。短弩已经重新上弦,乌沉沉的箭矢在黑暗中隐去锋芒,却蓄满了致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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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只有上官燕舞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以及伤口处那丝丝缕缕、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黑气在微弱星光下无声弥漫。
***
客栈废墟,焦糊与血腥的气息如同粘稠的蛛网,缠绕着每一寸空间。
杜莺歌站在那片狼藉之上,华贵的衣裙沾满污秽,却掩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暴戾杀意。她面前,跪着那名侥幸逃脱、带伤逃回的护卫——黄天越留下的最后一名活口。
这汉子浑身浴血,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还在汩汩冒着血沫,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依旧如同濒死的孤狼,死死瞪着杜莺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说!” 杜莺歌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冰锥刮过骨头,“那个灰衣人,什么来历?他带着上官燕舞,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的耐心早已耗尽,若不是需要线索,这护卫早已被她碎尸万段。
护卫汉子咧开满是血沫的嘴,发出嗬嗬的惨笑:“贱…贱人…你…休想…从老子…嘴里…掏出…半个字!”
“骨头倒是硬。” 杜莺歌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残忍。她缓缓抬起那只中毒后指尖依旧残留乌黑的右手,五指纤纤如玉,此刻却如同索命的鬼爪。她指尖微动,一股阴柔却狠辣无比的内力瞬间凝聚。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杜莺歌的脚尖,快如闪电般踢在护卫汉子那条扭曲的断臂上!本就断裂的骨头被这股力量再次狠狠碾碎!
“呃啊——!” 护卫汉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崩碎,却硬是没再吐出一个求饶的字。
“说!” 杜莺歌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脚尖再次抬起,悬在那条彻底废掉、只剩皮肉相连的断臂上方,只要落下,便是彻底碾碎!
护卫汉子疼得浑身痉挛,眼神涣散,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就在杜莺歌的脚尖即将再次落下时,他涣散的目光似乎无意中瞥见了杜莺歌那只乌黑的指尖。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剧痛混乱的脑海!客栈房间里…上官姑娘剧毒爆发时…似乎…似乎就是这只手抓了她…然后…然后这贱人就被毒伤了?!
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燃起!反正活不了!死也要咬下这毒妇一块肉!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嘲讽和报复的快意:“灰…灰衣人…哈哈…你…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他…会带着…上官姑娘…远走高飞…让你…让你这毒妇…一辈子…也…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故意停顿,看着杜莺歌眼中暴涨的怒火,脸上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最后的、如同诅咒般的话语:“还…还有…你…你手上的毒…解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