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蛇形金属片,触手冰凉,边缘锋利。那盘绕昂首、信子微吐的毒蛇图案,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微光,如同活物般散发着无声的威胁。黄天越的指尖摩挲过那冰冷的纹路,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沉静的寒潭,映着窗外愈发浓重的夜色。
“天…天越哥,那是什么?”梁卉端着还剩大半碗的九转回魂草药液,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方才那无声的偷袭快如鬼魅,若非黄天越那神乎其技的弹指,后果不堪设想。此刻,她看着那枚小小的蛇形金属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
“标记,也是警告。”黄天越的声音平淡,却让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他反手将那枚蛇形金属片收起,目光扫过床上气息渐趋平稳的上官燕舞,又落在杜莺歌怀中依旧沉睡如冰玉的欧阳晓晓身上。“梁姑娘,继续喂药,燕舞姑娘需要这药力稳固本源。杜姑娘,看好晓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驱散了梁卉心中的惊悸。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再次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温热的金色药液,喂入上官燕舞口中。药液入喉,沉睡中的少女眉宇间那残留的冰寒似乎又化开了一分,苍白的脸颊上血色更浓,如同初雪消融后露出的暖玉。
杜莺歌紧紧抱着欧阳晓晓冰冷的身躯,仿佛要将自己仅存的体温传递过去。她空落落的发髻位置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失去的过往与尊严。但此刻,守护这冰封的希望,成了她对抗无边空洞的唯一支点。她挺直了脊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门窗,如同护崽的母兽。
黄天越走到窗边。窗纸上,两个比针尖略大的破孔,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歹毒暗器的轨迹。他并未修补,只是将厚重的窗纸轻轻拨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夜色,已如浓墨般泼洒下来。青阳镇死寂一片,白日里尚存的零星灯火也大多熄灭,只有寒风在狭窄的巷道间穿梭呜咽,如同鬼哭。安泰客栈所在的这条支巷,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客栈门口那盏灰扑扑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昏黄微弱的光,勉强照亮门前丈许之地,更衬得四周的黑暗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
黄天越的“破藏真意”无声无息地蔓延出去,如同无形的蛛网,覆盖了客栈周围数十丈的范围。寒风卷起的每一粒尘埃,远处野狗低沉的呜咽,甚至隔壁房间住客压抑的咳嗽声,都被清晰地纳入感知。
然而,先前偷袭者那丝带着血腥气的恶意,如同滴入大海的墨汁,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黄天越知道,那只是蛰伏。如同潜伏在淤泥深处的毒鳄,在等待猎物最松懈的时机。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梁卉终于将碗中最后一滴九转回魂草药液喂入上官燕舞口中。少女的呼吸变得更加悠长平稳,脸颊上的红润如同熟透的蜜桃,本源枯竭的沉疴被圣药的力量牢牢锁住,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修复。梁卉长吁一口气,疲惫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眼中却满是欣慰。
“燕舞姐暂时无碍了,本源稳固,只需静养数日,辅以温补汤药,便能恢复大半。”她看向桌上寒玉匣中那株流光溢彩的九转回魂草,“剩下的药力,足以支撑晓晓姑娘稳固经脉根基,甚至…或许能让她早日醒来。”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
杜莺歌闻言,抱着欧阳晓晓的手臂又紧了紧,目光落在少女冰雕般的容颜上,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很好。”黄天越的目光依旧透过窗缝注视着外面的黑暗,“你们留在此处,无论听到任何动静,不得开门,不得开窗,更不可踏出房间半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梁卉和杜莺歌都感受到了那平静话语下蕴含的凛冽杀机,心头一紧,连忙点头。
黄天越转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走廊里腐朽的木板气味更浓。他没有立刻出去,而是侧耳倾听片刻,随即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走廊一片漆黑。黄天越的脚步落在腐朽的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的“破藏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