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挣开束缚，在他的梦里闪一下——扭曲的星空坐标、沾满血的祭祀仪式、关于“千面之月”本质的只言片语……每闪一次，他都惊出一身冷汗，太阳穴的疼又重一分。
原来知识的代价，从不是获取时的风险那么简单，更可怕的是获取后，那些东西会像附骨之疽，日夜侵蚀你的意志，引诱你走向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也许只是一瞬，林枫被一阵微弱的呻吟惊醒。
是苏晚晴！
她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起初眼神是散的，像蒙着一层雾，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看清了旁边的林枫和秦教官，还有这片熟悉又陌生的空地。
“我们……还活着？”她的声音细得像蛛丝，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
“嗯。”林枫点头，看见她醒过来，心里稍微松了点，“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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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试着动了动手指，眉头立刻皱起来，脸色又白了几分：“浑身都疼……像被车碾过一样。”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丝后怕与愧疚，“我……是不是又失控了？我好像……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林枫没瞒她，把祭坛里的事，包括王硕的结局，都简要说了。
苏晚晴听完，沉默了很久，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下来，砸在衣襟上：“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现在说这些没用。”秦教官打断她，语气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活着就有希望，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活下去，怎么走到下一个地方。”
苏晚晴擦了擦眼泪，看向林枫，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光——在地底祭坛，意识快要被彻底吞噬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林枫的意志，那股不顾一切要唤醒她的力量，还有镇魂印裹着的暖意，像在无边黑暗里抓住了一束光。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她轻声说。
林枫摇了摇头，没说话。他的目光投向北方，那里的密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藏着未知的危险。
短暂的喘息已经结束。他们拿到了知识，也得到了片刻休整，可伤还没好，前路却更险。背着王硕牺牲的沉重，扛着禁忌知识的折磨，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还是得再次启程——向着那光听名字就让人胆寒的“亘古冰崖”走。
生存从来不是休止符，而是下一段更残酷旅程的开始。林枫深吸一口气，忍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疼痛，慢慢撑着地面站起来。
“走吧，不能一直待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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