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恐地说道:“下官不敢有任何造次之举,殿下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下官只要知晓的,一定毫无保留,全数告知殿下。
只求殿下能饶下官一命,下官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温柔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他们都还等着下官回去团聚。”
我淡淡地问道:“你到浙东转运司几年了?”
黄推官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回禀殿下,已经三年了。”
我继续问道:“你可知前监当是怎么死的?”
黄推官深吸一口气答道:“回殿下,是被前任王转运使与苟副使联手害死的。”
“细细说来。”
“诺。
前任监当与下官一样,都是从外地调任而来。
他在核对粮库之时,发现粮食数量不对,而且粮库之中还有发霉的大米。
于是便向苟会计与王库官询问此事。
可没过两天,人就死在了河中。
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是饮酒过量,跌入河中被呛死的。
当时下官刚刚上任推官,接手的便是这个案子。
验尸的时候,下官也在现场,前任监当的手脚有明显被绳子捆绑过的痕迹,而且还有因为挣扎而留下的伤痕。
下官也想深入调查其中的缘由。
可就在这时,一封信悄然出现在下官的住所,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莫管’。
于是下官便明白了,这前任监当肯定是得罪了某些人,才惨遭毒手的。
下官也害怕啊,怕自己会死在这异乡之地,家中还有父母妻儿。
若是下官死了,他们可该如何是好。
于是,下官从此之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此事了。”
我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你身为推官,职责便是推勘案件,为何明知有问题却不上报?”
“不是下官不想上报,而是实在不敢啊。
那段时间,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盯着下官,那种被人时刻跟踪的日子,下官真的是怕了。
不过,殿下,下官的家中藏着他们这些年来犯下的一些罪行的证据。
希望能够将功赎罪,恳请殿下饶下官一条生路。”
黄推官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那额头磕在地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
我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能不能留你一条命,且先看看你给出的证据再说。
你们两个跟着他去取罪证吧。”
“诺。”
狱房之中,除了昏迷不醒的白监当之外,就只剩下副转运使、判官、提举常平司、提举市舶司以及都监。
他们看着两名护卫军押着黄推官离开了大狱,便已然心知肚明,此人必定是出卖了他们。
苟卓死死地盯着黄推官的背影,恶狠狠地低声骂道:“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狗!
竟敢背叛我们,等我出去,定要让他死无全尸!”
黄推官离开之后,下一个便轮到都监了。
都监在转运司中掌管着转运司的军队与治安。
虽说这个官职并非什么肥差,但好歹手下也有一些人马,所以行事也不敢太过放肆。
“下官孟哲参见公主殿下。”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恭敬地递给我。
我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只见玉佩上雕刻的是一朵兰花。
原来是蓝相夷的人,只不过,就算他拿出了玉佩,表明是蓝相夷的人,可在这复杂的官场之中,利益熏心,人心难测,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会因为利益而投靠他人的可能性。
我看着孟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你将玉佩交于我,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回殿下,三年前前任监当的死,让蓝大人生疑,于是便将下官调至浙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