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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黑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看着黑暗中的虚空,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悲凉。
他和克雷,一个是内鬼,一个是入侵者。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类,都是被渊的剧本毁掉的人生。此刻他们挤在这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竟然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那个游戏的比喻……”克雷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声带寄生虫,用得很精彩。”
罗小黑心头一跳。
“你真的很聪明,竟然能想到用那种方式骗过无限,也骗过那个东西。”克雷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真实的赞赏,“看来选你做我的舞伴是正确的。只有你能跟上我的节奏。”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睡吧,我的家人。”
“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们两个清醒的人。我们得互相取暖,才能不被这漫漫长夜冻死。”
克雷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她真的睡着了,在这个敌人的大本营里,在她的猎物怀里,睡得毫无防备。
罗小黑睁着眼睛,听着隔壁师父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感受着身后克雷沉重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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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不掉了。
这个疯女人不仅入侵了新会馆,不仅入侵了他的生活,现在她正试图把这这种畸形的共生关系,变成一种名为“家人”的诅咒。
而最绝望的是,在这个寒冷的深夜里,他竟然并没有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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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的呼吸声很轻,带着一种特有的、令人安心的频率,一下一下扫在罗小黑的后颈上。
罗小黑睁着眼,盯着黑暗中的虚空。隔壁房间里,无限正在打坐,用那个“不看、不听、不想”的誓言,将自己变成了一座沉默的雕像。那是罗小黑拼了命才换来的安全,也是他亲手筑起的高墙。
墙那边是必须完美的“徒弟”,墙这边是早已千疮百孔的“幸存者”。
在那一百八十八次的轮回里,他每一次都要亲眼看着师父的眼睛变成墨色,看着那张慈悲的脸露出渊的狞笑。那种画面像烧红的烙铁,一遍又一遍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每一次回潮,他都要独自消化那份看着至亲惨死的剧痛,然后在下一次轮回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寻找生路。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连师父都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此刻正抱着他的这个疯女人,没有人知道他为了那句“玩过游戏吗”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一种巨大的、无法抑制的委屈突然从胸腔里炸开。
那不是作为队长的压力,也不是作为内鬼的恐惧,那只是一个孩子在经历了漫长的噩梦后,发现身边只有一个恶魔醒着时的绝望依赖。
罗小黑的身体开始颤抖。起初只是细微的战栗,随后变成了无法控制的痉挛。
身后的克雷动了动。她没有醒,或者说她根本没睡。她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很疼吧?”
克雷闭着眼睛,声音慵懒而沙哑。
“记忆撕裂的感觉,看着那个人一次次死去的画面……很疼吧?”
罗小黑的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浸湿了枕头。在这一刻,他不想再演了。他不想当什么坚强的守护者,也不想当什么冷静的联络官。
“……一百八十八次。”
罗小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吐露真相。
“……我看着他,死了一百八十八次。”
“每一次……都是因为我。”
“每一次……都是因为我想救他,结果却害死了他。”
他在黑暗中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抓住了克雷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他没有推开她,反而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克雷的袖口。
“我好累……”
罗小黑终于哭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