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的指尖在灶台瓷砖上蹭了蹭,面粉混着冷汗粘在指腹,有点发黏。刚才傻柱说街道办明天还要来,专门盯着樟木箱查,这话像根针,扎得她心口发紧。她掀开灶膛,火光“呼”地窜上来,映得她眼底发亮——藏在夹层里的那几块银元,边缘被火光照得泛着冷白的光。
“晓娥,睡了吗?”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咳嗽。娄晓娥迅速用柴灰盖住夹层,往灶里添了根粗木柴,扬声应道:“没呢妈,烧点热水给您泡脚。”
门“吱呀”开了,母亲裹着厚棉袄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蓝布包:“刚想起这个,你爸早年给你的嫁妆,还是藏严实点好。”布包里是对银镯子,雕着缠枝莲纹,是娄家没败落时,请老字号银匠打的。
娄晓娥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镯身,心里一动:“妈,您说……要是把银元换个地方藏,会不会更稳妥?”她凑近母亲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街道办的人,怕是盯上咱家那口樟木箱了。”
母亲的脸色瞬间白了,扶着门框才站稳:“那……那往哪儿藏?院里眼杂得很,墙根、地窖,哪处没被人扒拉过?”
娄晓娥没说话,目光扫过灶台边的酸菜缸。缸沿结着层白霜,里面泡着的芥菜疙瘩沉在水底,发出闷闷的酸气。她突然笑了,拿起灶台上的空酒瓶,倒了点白酒往缸里滴了几滴——这是母亲教的,防酸菜长霉的法子。酒液在水面荡开细微波纹,她忽然压低声音:“妈,您说这缸底要是有个暗格,谁能想到?”
母亲的眼睛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可这缸太重,搬不动啊。”
“不用搬。”娄晓娥拿起墙角的铁钎,在缸沿内侧敲了敲,“您记不记得,这缸是前院王大爷送的,他说底下有道缝,当年特意抹了水泥补过?”她指尖划过缸底边缘,果然摸到块凸起的水泥块,“咱们把缝撬开条小口子,塞进去再封上,谁能看出来?”
母女俩借着灶膛的光忙活起来。铁钎插进缝隙时“咔哒”响了一声,娄晓娥赶紧按住母亲的手,侧耳听着院外动静——中院传来贾张氏的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夹杂着傻柱家偶尔的咳嗽,倒成了最好的掩护。
银元塞进缸底暗格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娄晓娥用新调的水泥糊住缝隙,又往缸里添了瓢凉水,看着水面重新平静下来,才松了口气。刚把银镯子塞进酸菜缸旁的煤堆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撞在了门板上。
“谁?”娄晓娥抄起门后的顶门棍,手心攥得发白。
“是我,傻柱。”门外传来傻柱含混的声音,带着点酒气,“刚从工厂回来,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娄晓娥拉开门,见傻柱怀里抱着个破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还沾着麦糠:“这是啥?”
“厂里食堂蒸了黏豆包,揣了两个给你。”傻柱把麻袋往她手里一塞,压低声音,“我刚才在后院墙根听见许大茂跟他媳妇说,明天一早他就去街道办‘帮忙’,亲自带人造访你家。那孙子,指不定憋着啥坏呢。”
娄晓娥捏了捏麻袋,黏豆包还热乎着,烫得手心发疼。她突然想起许大茂前阵子托人说亲,想娶厂长的小姨子,正愁没机会表现自己,这次怕是想借“举报有功”讨个好。
“傻柱哥,谢了。”娄晓娥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白面馒头,是她特意留着给母亲补身子的,“明儿要是真闹起来,你就……”她附在傻柱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傻柱听完眼睛瞪得溜圆,挠挠头:“这能成?”
“成不成的,总得试试。”娄晓娥推了他一把,“快回去吧,别让人看见。”
傻柱刚走,西厢房就传来聋老太太的咳嗽声。娄晓娥心里一紧,刚才撬缸的动静未必没被听见。她转身回屋拿了包芝麻糖,是前两天托人从城里供销社买的,老太太最爱这口。
推开西厢房的门,一股草药味扑面而来。聋老太太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摸着个破了口的瓷碗,见她进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丫头,来啦?”
“奶奶,给您带了点甜的。”娄晓娥把芝麻糖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