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把最后一根针脚锁好,将新做好的布手套叠得方方正正。窗外传来傻柱哼着小曲的声音,夹杂着自行车铃铛的脆响——想必是厂里发的带鱼到手了。
晓娥,傻柱在院里喊你呢。母亲端着洗菜盆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点笑意,说给你送带鱼来了。
娄晓娥心里咯噔一下。她昨天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傻柱还真记在心上了。这带鱼在当下可是稀罕物,凭票供应,傻柱肯分她一份,算是天大的情分。但这情分,她不能随便领。
我去看看。她把手套放进针线笸箩,起身往外走。
中院里果然围了不少人。傻柱正蹲在地上,把一捆冻得硬邦邦的带鱼解开,银白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光。贾张氏凑得最近,眼睛都快粘在带鱼上了,嘴里不停念叨:这带鱼可真肥,够炖一大锅了。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带鱼,手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小当和槐花扒着门框,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见。
晓娥妹子,这儿呢!傻柱举起一条最大的带鱼,笑得露出白牙,给你留的,够你家吃两顿了。
娄晓娥走过去,没接带鱼,反而往旁边退了半步:傻柱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咋不能要?傻柱把带鱼往她手里塞,昨天不是说好给你留的吗?
那是玩笑话。娄晓娥避开他的手,语气诚恳,这带鱼票多金贵,你还是留着给你妈补身子吧。再说了,我家不爱吃海货,腥气。
这话一出,院里的人都愣住了。不爱吃带鱼?这年头,谁会不爱吃带鱼?
贾张氏立刻接话:傻柱,她不要给我啊!我家棒梗最爱吃油炸带鱼了!
给你?傻柱瞪了她一眼,你家粮本上的油票够炸几条?
贾张氏被噎得翻白眼,悻悻地退到一边。
许大茂蹲在墙角搓麻绳,闻言冷笑一声:有些人就是假清高,送上门的好东西都不要。
娄晓娥没理他,只是看着傻柱:傻柱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带鱼真不能要。要不......你给聋老太太送去吧,她老人家牙口不好,炖着吃正好。
傻柱这才反应过来,娄晓娥不是不爱吃,是不想欠他人情。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佩服她的骨气,挠了挠头说:行吧,听你的。
正说着,秦淮茹突然走过来,眼圈红红的:傻柱,能......能分我一小块吗?就一小块,给棒梗尝尝鲜。
傻柱的脸色沉了沉:昨天不是刚给你家送了二斤棒子面?
我知道,我知道。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棒梗他......他好久没吃过肉了,昨天看见别人吃带鱼,哭了半宿......
院里的人都沉默了。谁都知道秦淮茹日子过得难,但傻柱也不容易,工资要养妈,还要时不时接济贾家,手里实在不宽裕。
给她吧。娄晓娥突然开口,指了指傻柱手里最小的一条带鱼,就那条,够孩子尝尝味了。
傻柱愣了愣,随即把那条小带鱼递给秦淮茹。秦淮茹千恩万谢地接过去,转身就往家跑,生怕晚了一步傻柱会反悔。
贾张氏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傻柱没理她,把剩下的带鱼分成两份,一份给了聋老太太,另一份小心翼翼地包好,揣进怀里往家走——大概是想给妈一个惊喜。
娄晓娥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这事还没完。秦淮茹尝到了甜头,往后只会变本加厉地缠着傻柱。
果然,晚饭时分就出事了。
娄晓娥正帮母亲摆碗筷,就听见院里传来傻柱他妈尖利的哭喊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辛辛苦苦买的带鱼,我一口没吃着,全给外人了啊!
她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出去,见傻柱他妈坐在院当中的地上,拍着大腿哭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傻柱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急得满头大汗:妈!您别闹了!不就是几条带鱼吗?我明天再给您买!
买?你拿啥买?老太太指着他的鼻子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