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扣东西…全…全都充公了哥!本钱…您的五十两本钱…一根毛都没剩下啊!”
他越说越觉得没脸,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真是废物!活着都嫌耽误粮食!”
宋异人听完,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五十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他心头也是一阵肉痛。可看着眼前老弟这失魂落魄、恨不得当场撞死的架势,那点火气又生生压了回去。
他用力拍了拍姜子牙的后背,力道大得姜子牙一个趔趄,差点咳出来。
“咳!咳!”宋异人自己也咳了两声,像是要把那股子憋闷咳掉,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笑,“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几两雪花银喂了官家吗?值当你气成这样?身子骨要紧!”他一把揽住姜子牙的肩膀,半拖半拽地往屋里走,“走走走!哥刚温了一壶好酒,正愁没人陪着解闷儿!咱哥俩喝两口,天塌不下来!去后园,那儿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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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这后园子,姜子牙还真没仔细逛过。
今日被宋异人强拉着走进来,眼前豁然开朗。地方不算顶大,收拾得却极是齐整。几丈高的粉墙围着,隔绝了外头的喧嚣。左边两排垂杨柳,细长的枝条快拖到地上,风一过,金线似的叶子簌簌响。右边几棵老松树,枝干虬结,针叶苍翠,看着就结实。还有个小小的荷花池,几条锦鲤慢悠悠地在荷叶底下摆尾。几丛木香花开得正盛,黄白的小花热热闹闹挤在一起,招来几只蝴蝶扑扇着翅膀。
确实是个躲清静、散心解闷的好地方。
姜子牙被凉风一吹,又被这园子里的生机安抚着,心头那股躁郁的邪火总算压下去一丝。
兄弟俩默默走了一段。姜子牙的目光扫过院子东南角,脚步不由得顿了顿。那里杵着一块空地,光秃秃的,跟周围的花木葱茏一比,显得格外刺眼。地上还有些焦黑的木头残渣和烧过的石头,像是被火燎过无数次的脸。
“哥,”姜子牙停下脚,指着那片荒地,忍不住问,“这块地…空着多可惜?怎么不盖几间楼台?”
宋异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轻松笑意彻底散了,嘴角往下耷拉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盖楼?”他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晦气,“别提了!这块地,就是个吃钱的无底洞!邪性得很!”
他重重叹了口气,指着那些焦黑的痕迹,语气怨念冲天:“看见没?烧黑的!前前后后,我在这儿起楼起了七回!整整七回啊老弟!回回都是辛辛苦苦盖起来,还没等我住进去享受两天,准保一把无名火,烧得毛都不剩一根!”他用脚踢了踢一小块黑乎乎的木头渣,“烧得我心都焦了!后来索性撂这儿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姜子牙没接话,只是眯起了眼睛。
那目光陡然变得不一样了。
先前还是失魂落魄、惶惶不安的眼神,此刻却像淬了寒冰的刀子,精光内敛,缓缓扫过那片不祥的空地。从墙根的走向,到几块残留地基石的方位,再到远处假山的轮廓,最后凝注在空地上方那片无形的虚空之中。
他看得极慢,极仔细。
渐渐地,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掠过他深潭般的眼底。那些烧焦的木头、散落的瓦砾、地底隐约透出的某种令人不安的气息……在他眼中,仿佛瞬间被无形的线条串联勾勒,构成一幅常人无法窥见的“格局”。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炽热与阻滞之感的“气”,正丝丝缕缕从那片地底深处渗透出来,与他灵台深处某种玄妙感应隐隐呼应。
宋异人还在那儿絮叨着这地的邪门,骂骂咧咧。
姜子牙的目光收了回来,重新落在宋异人那张写满“晦气”的脸上。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笃定,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
“哥,这地方,是块宝地。”
“嗯?啥玩意儿?”宋异人一愣,以为自己听岔了,掏了掏耳朵,“宝地?烧了我七次楼的宝地?”他指着那堆焦炭,“贤弟,你是不是被太阳晒糊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