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心头那团阴霾却越来越厚重。就在这难熬的等待中,武成王黄飞虎、比干、微子、箕子、杨任几位重臣竟接踵而至,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与他相似的惊疑与凝重。
“胶大夫!”黄飞虎一身戎装未卸,额角还带着汗珠,显然是刚从校场匆匆赶来,他声音洪亮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你也瞧见外面了?末将今日回城,满城百姓都在私下议论,怨声载道!每户四条蛇,这旨意…简直匪夷所思!列位大人,可有人知晓陛下此举,究竟是何深意?”
比干捋着胡须,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缓缓摇头。箕子、微子、杨任等人亦是面面相觑,茫然无措,最终都沉重地吐出四个字:“一字不知。”
“诸位也不知道?”黄飞虎浓眉一轩,猛地转向门外侍立的执殿官,声音陡厉,“你!过来!”那执殿官浑身一抖,小跑上前。“听着!从现在起,把你手下得力的人都撒出去,给我把眼睛擦亮,耳朵竖尖!挖空心思也要探明,天子收这些毒蛇,到底要做什么!一有确切消息,不管是什么时候,立刻飞报于我!办得好,重重有赏!若敢懈怠隐瞒——”黄飞虎眼神锐利如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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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遵命!定当竭尽全力!”执殿官脸色发白,连连躬身,倒退着快步离去。
沉重的压力弥漫在文书房内,无人再开口。空气凝滞,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百姓交蛇时偶尔压抑不住的痛苦喘息和蛇类嘶鸣隐约可闻。
五、六日的光景,在胶鬲感觉中却漫长得如同熬过几个寒暑。他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每日里最焦灼的,便是等待着执殿官的消息。那执殿官也如同人间蒸发,再无半点音讯传来。直到第七日午后,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宫苑。连最聒噪的鸟雀似乎都已逃离。
陡然——
“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刺破了这沉重的死寂!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凄厉、绝望、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如同垂死的野兽在滚烫的铁板上挣扎!这惨叫的来源方向异常清晰——摘星楼!
胶鬲像被这惨嚎狠狠抽了一鞭子,猛地从席上弹起,带翻了案几上的笔架墨砚,墨汁泼溅在洁净的衣袍上,晕开大片乌黑也浑然不觉。他跌跌撞撞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几乎就在同时,那个消失了几日的执殿官,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台阶下!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官帽歪斜,跑得几乎断了气,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仿佛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
“老…老爷!”他声音尖利变调,手指颤抖着指向摘星楼方向,“启禀老爷!不得了了!那…那些蛇!全填在摘星楼下…新挖的那个巨坑里了!今日…今日奉御官奉旨…把前些天关在…不游宫的…七十二名宫人…全都…全都剥光了衣衫…用绳索五花大绑…推…推下蛇坑了呀!是卑职…卑职亲眼…亲耳听见…她们…她们在喂蛇!惨…太惨了!” 他语无伦次,浑身筛糠般抖着,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执殿官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胶鬲头顶!
“啊——娘啊——!”
“救命!救命——!”
“陛下饶命——饶命啊——!”
更多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和绝望的哀求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穿透宫墙,清晰地灌入胶鬲耳中,一声声,仿佛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灵魂上!眼前瞬间浮现出那些无辜宫女惊恐扭曲的面容,耳边是执殿官描述的滑腻毒蛇缠绕噬咬的恐怖景象……
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血气猛地冲上胶鬲的咽喉!那瞬间的惊骇、悲悯与狂怒,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在他苍老的躯壳内轰然爆发!什么君臣礼仪,什么明哲保身,统统被这滔天的怒焰烧成了灰烬!他双目赤红如火炬,须发贲张,猛地一把推开试图搀扶他的执殿官,官袍下摆被他狂暴地撩起掖在腰间,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雄狮,朝着摘星楼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