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朝堂之上,狐媚当道,忠良噤声!奸佞小人如同闻到腐肉的鬣狗,日夜盘踞在君王身侧,谄媚逢迎,将社稷江山当作他们攀爬的阶梯!宫闱之内,更是毫无规矩可言!苏妲己一手遮天!连那些阉竖宦官,都仗着妖妃的势,在深宫中横行无忌,弄得乌烟瘴气!纲常伦理,崩坏殆尽!
三害在外,刀刀致命!
一害在内,腐蚀根基!
而此刻,这位君王在做什么?搂着祸国的妖妃,在酒池肉林间,在靡靡之音中,畅想着那座榨干了国库、吸尽了民脂民膏、用累累白骨垒砌起来的鹿台!摘星?摘的是大商六百年的气运!是万千黎民的血魂!
一股悲愤激荡在杨任胸中,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翻滚的呕吐感,脸色铁青,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绝望的火焰。他弯腰,用力将跪在地上的承奉太监搀扶起来,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托付千斤重担的决绝:
“公公!这旨意,你暂且压下!务必压下!一字不得出文书房!”他死死盯着承奉的眼睛,“本官…这就去见驾!去闯一闯那摘星楼!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为了这朝歌城内外的万民,为了这祖宗留下的基业…不死不休!”
摘星楼。
浓烈的酒气、脂粉的甜香、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血肉轻微腐败般的奢靡气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浊流,沉甸甸地淤积在空气里,几乎令人窒息。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若有若无地飘荡着,如同鬼魅的低语。
杨任挺直了脊梁,一步步踏上铺着厚厚猩红地毯的台阶。那柔软的地毯吸掉了所有脚步声,每一步踩上去,都像踩在粘稠的血浆里。他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冰冷刺骨。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甚至有些模糊。
终于,他站在了那扇描绘着妖异图腾的巨大门前。侍卫推开门的瞬间,那股混杂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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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正斜倚在王座里,醉眼惺忪。妲己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慵懒地蜷伏在他脚边的软垫上,雪白的赤足在猩红的地毯上格外刺目。她正拈起一枚剥好的水晶葡萄,正要送入纣王口中。大殿两侧,几个衣着暴露的舞姬如同失了魂的木偶,随着那靡靡之音虚晃着腰肢,动作迟滞而空洞。
“嗯?”纣王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瞟了一眼门口站得像根标枪、脸色却白得吓人的杨任,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杨任?你不在文书房整理你的破竹片子,跑这儿来干嘛?有屁快放!”他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
杨任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浊气呛得他肺腑生疼。他猛地撩起厚重的官袍前襟,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咚”的一声闷响!膝盖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这痛楚反而让他混乱的脑子瞬间清明起来。
“臣!”他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冰冷的闪电,穿透殿内令人昏沉的暖香浊气,直射向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豁出性命的穿透力,“冒死进谏!”
“陛下!”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您可知此刻我大商的根基,正有三把烈火在熊熊燃烧!它们烧的不是别处,烧的是您的天下!您的江山!顷刻间,便要玉石俱焚!”
“第一把火,燃在东疆!”杨任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战场上的号角,带着血与铁的腥气,“东伯侯姜文焕!他父亲姜桓楚的血仇未报,百万雄师日夜攻打游魂关!整整三年!关墙下的尸骨堆得比城墙还高!国库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填进去!将士们的血快流干了!粮草已经断绝!陛下!那游魂关的城墙每一次震动,整个朝歌都在摇晃!那是悬在我们头顶的第一把断头刀!”
纣王脸上的醉意似乎被这惊雷般的声音驱散了几分,眉头拧了起来,露出一丝被人打扰享乐的不悦。妲己喂葡萄的手顿在了半空,媚眼微微眯起,冷冷地乜着杨任。
杨任根本不给纣王喘息的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