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了出来。
“恭迎主公回府!”众人齐声行礼。
司马防微微颔首,快步走入府中。穿过三重院落,方至内宅。一路上仆从见到他皆躬身行礼,秩序井然,显是家风严谨。
张氏的房中,产后的腥气尚未散尽,混合着草药的清香。司马防轻轻走入,见夫人正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却带着满足的微笑。乳母抱着襁褓侍立一旁。
“夫君。”张氏欲要起身,被司马防轻轻按住。
“夫人辛苦了。”司马防温声道,目光却已落在那小小的襁褓上。
乳母小心地将婴儿递过来。司马防接过孩子,动作略显生硬却十分谨慎。婴儿小小的脸蛋皱巴巴的,眼睛紧闭着,偶尔咂咂嘴,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父亲可来看过了?”司马防问道。
“来过了,赐名‘懿’字‘仲达’。”张氏轻声道,“父亲说,此子哭声洪亮,中气十足,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司马防细细端详幼子,心中百感交集。这已是他的第二个儿子了。长子司马朗出生时,他初为人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如今次子降生,带给他的更多是责任与思量。
“朗儿呢?”司马防问道。
“在书房温书,父亲要求他今日功课加倍,说是不能因为弟弟出生而懈怠。”张氏微笑道。
司马防点头。父亲司马儁治家严谨,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不放松对孙辈的教导。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司马忠在门外低声道:“主公,老太公请您去书房一趟。”
司马防将婴儿交还乳母,为张氏掖好被角,柔声道:“你好生休养。”说罢转身走出房门。
司马儁的书房在府邸东侧,室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雅致。四壁书架上堆满了竹简与帛书,案上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年过花甲的司马儁正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一棵老松出神。听到儿子进门,他缓缓转身。
“父亲。”司马防躬身行礼。
司马儁微微颔首,示意儿子坐下。老人虽已须发皆白,但目光依然锐利如鹰。
“朝中局势如何?”司马儁直奔主题。
司马防简要汇报了近日朝廷动态,特别是宦官与外戚之间的明争暗斗。司马儋静静听着,不时微微点头。
“多事之秋啊。”待儿子讲完,司马儁长叹一声,“我司马家世代食汉禄,当此乱世,更需谨言慎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他停顿片刻,目光变得深邃:“昨日仲达降生时,我观天象有异,北方星宿明灭不定。此子生逢乱世,不知将来是福是祸。”
司马防心中一凛:“父亲的意思是?”
“司马家如今人丁渐旺,是幸事,也是负担。”司马儁缓缓道,“乱世之中,大家族若不能审时度势,则必有倾覆之危。我观仲达此子,哭声不凡,眼神清亮,非寻常婴儿。将来教导,需格外用心。”
司马防恭敬应道:“儿子明白。定当严加管教,不负父亲期望。”
从书房出来,司马防信步走向家中塾堂。还未走近,便听到朗朗读书声。透过窗棂,他看到年仅八岁的司马朗正襟危坐,跟着先生诵读诗书。
似是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司马朗抬头望来,见到窗外的父亲,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克制的笑容。司马防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专心听讲。
离开塾堂,司马防在府中漫步。司马府占地广阔,庭院深深,回廊曲折。仆从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耕读传家,诗书继世,这是司马家世代恪守的家风。
然而在这高墙之外,天下正在剧变。司马防想起沿途所见饥民,想起朝中争斗,心中沉重。他司马家如今显赫,然乱世之中,荣华富贵如空中楼阁,转眼便 可倾覆。
回到张氏房中,婴儿正在啼哭,声音果然洪亮异常。乳母怎么哄都无济于事,见司马防进来,面露难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