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几乎让他窒息。
“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猛地站起身,在帐内烦躁地踱步。目光死死盯在地图上街亭旁边那个小点——列柳城。“蜀军新败,马谡、王平溃不成军,列柳城必然空虚!若是能拿下此地,与街亭互为犄角,亦是大功一件!对!必须拿下列柳城!”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它混合着挽回颜面的渴望、对功勋的贪婪,以及一丝对司马懿隐隐的对抗心理。他走到帐门口,压低声音对曹彪吩咐:“去,悄悄请扬武将军郭淮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勿要声张。”
约莫一炷香后,郭淮的身影出现在曹真营帐外。他身披轻甲,眉头微蹙,显然对深夜被密召感到有些意外。曹彪掀开帐帘,郭淮迈步而入,立刻被里面的酒气和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末将郭淮,参见大将军!”郭淮抱拳行礼,目光快速扫过曹真略显颓唐却又带着一种异常亢奋的神情。
“伯济来了,坐。”曹真指了指对面的席位,自己先坐下,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却掩不住那份急切,“街亭的消息,你可知晓?”
“末将刚有所闻。”郭淮谨慎地回答,心中警惕之意大增。
曹真身体前倾,盯着郭淮的眼睛:“张合立此大功,实乃国家之幸。然,我辈身为大将,岂可坐视旁观?”他话锋一转,手指重重戳在地图的列柳城上,“蜀军新败,此地必然防备松懈!此乃天赐良机!”
郭淮心中咯噔一下,已然猜到曹真意图,但他不动声色:“大将军的意思是?”
“我欲让你率本部精兵,连夜出发,突袭列柳城!”曹真语气斩钉截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必能一举攻克!届时,你便是收复列柳城的首功之臣!”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郭淮心念电转。他深知此举风险极大:首先,司马懿才是现任都督,任何军事行动理应听其号令,私自调兵乃军中大忌;其次,司马懿用兵缜密,岂会忽略列柳城?或许早有安排,自己贸然前去,恐弄巧成拙;再者,蜀军虽败,但高翔仍守列柳城,岂是易与之辈?
然而,拒绝曹真同样艰难。曹真不仅是旧主,对他有提拔之恩,更是宗室领袖,地位尊崇。尤其曹真那句“我仍是总督中外军事的大将军!”虽有些色厉内荏,却也点出了一个模糊的权力地带——皇帝确实没有明诏解除曹真的全部职权。此刻若断然拒绝,不仅彻底得罪曹真,将来在朝中恐怕也难立足。
曹真见郭淮沉默,语气带上了一丝压迫和恳求:“伯济,你是我旧部,深知我心。如今司马懿势大,我若再无尺寸之功,何以立足朝堂?此事若成,我必在陛
威逼与利诱,旧情与压力,如同几股绳索绞缠着郭淮。他抬头看向曹真,那双曾经充满威严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渴望,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郭淮暗叹一声,知道已无退路。他深吸一口气,抱拳沉声道:“末将……谨遵大将军令!必竭尽全力,攻克列柳城!”
曹真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重重一拍郭淮肩膀:“好!好!伯济,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速去准备,即刻出发!我在此静候佳音!”
几乎就在郭淮离开曹真大营,悄悄返回自己驻地点兵的同时,一名负责夜间巡营的魏军校尉,按例带队巡至曹真营区附近。他注意到曹真营帐深夜仍有人员秘密往来,且片刻前离去的似乎是扬武将军郭淮,行色匆匆。这异常情况引起了他的警觉。按照军规,他未敢惊动曹真部下,而是立刻转身,快步向中军大营赶去。
司马懿尚未休息,正在听司马师诵读一段《孙子兵法》。巡营校尉被亲兵引入,单膝跪地,将所见可疑情形如实禀报。
司马懿听完,挥手让校尉退下,赏其尽职。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神情莫测。侍立一旁的司马师年轻气盛,忍不住低声道:“父亲,曹大将军此举,分明是越权行事,是否应立刻制止?”
司马懿缓缓站起身,走到帐壁悬挂的舆图前,目光落在列柳城上,嘴角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