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师儿,看事不可只看表面。”他声音低沉而平稳,“曹子丹非为夺城,实为争势。陛下命我督师,却留其名位,其意深远啊。”
他顿了顿,继续道:“列柳城,癣疥之疾耳。让曹真取了此功,一则可安宗室之心,示我无专权之念;二则可堵朝野之口,谓我能与勋贵共功。此乃‘以柔克刚’之道。”
司马师若有所悟:“父亲是说……顺势而为?”
“不止。”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更要借此,看清这雍凉军中,究竟有多少人,仍只知有曹大将军,而不知有司马都督。郭淮是奉命难违,还是心向旧主?其他将领又会如何观望?这些,比一座列柳城重要得多。”
他回到案前,提起朱笔,在一份普通文书上批阅起来,语气淡然:“传令下去,各营谨守防区,未有我将令,不得妄动。对郭淮将军出兵列柳城之事……不必阻拦,亦不必协助。只需将其动向,详加记录,报我知晓即可。”
命令下达,帐内重归寂静。司马懿的心思,早已越过眼前的城池得失,投向了更深远的长安与洛阳。帐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