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力战而亡!此等战绩,岂是‘胜利’二字可以遮掩?这分明是‘畏蜀如虎’!”
他环视群臣,最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御座上的曹睿:“陛下!如此主帅,如何能扬我大魏国威?如何能慰张将军在天之灵?臣恳请陛下,为社稷计,当机立断,临阵换将!西线主帅,当选派勇毅果敢、不畏强敌之宗亲重臣,方能一雪前耻,振我军心!”
“臣附议!”
“邵陵侯所言极是!”
几名与曹爽交好或素来亲近宗室的官员纷纷出声附和。朝堂之上,顿时形成一股要求撤换司马懿的声浪。
曹睿面无表情,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打着御座扶手。他看到了曹爽眼中的野心,也听到了那些附和声背后的政治投机。他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三朝老臣,司空陈群。
“陈司空,依你之见呢?”
陈群手持玉笏,缓步出班,他的步伐沉稳,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持重:“陛下,夏侯常侍与曹侯爷忠勇体国,其情可悯,其言亦不无道理。”
他先肯定了曹爽一方,随即话锋一转:“然,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司马仲达所行‘坚壁’之策,虽看似保守,然纵观全局,诸葛亮数次北伐,皆因粮尽而退。此次虽未能尽全功,然终保关中无虞,陇右根基未失。此乃以静制动,挫敌锋芒之上策。昔日光武皇帝承天受命,亦非每战必克,时有缓急之谋。今若因一时之气,骤换大将,三军统帅易人,号令不行,倘蜀寇去而复返,届时……谁可当之?”
他没有直接为司马懿辩护,而是从国家战略安全和现实风险的角度,提出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殿内那些激愤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曹睿微微颔首。陈群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他对司马懿的“谨慎”并非没有不满,张合之死也让他心痛。但作为皇帝,他更清楚,满朝文武,真正有能力、有威望在战场上与诸葛亮周旋的,唯有司马懿。曹爽等人勇则勇矣,但若真上了前线,只怕败得更快、更惨。
他再次拿起司马懿那封言辞恳切、罪己甚深的请罪表,看了看。这份极致的谦卑,反而让他安心。一个懂得畏惧、时刻需要皇帝权威来庇护的能臣,总比一个咄咄逼人、急于揽权的宗亲要好掌控得多。
良久,曹睿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嘉福殿中:
“西线战事,朕已详知。司马懿虽有过失,然逼退诸葛亮,保境安民,其功亦不可没。‘坚壁清野’,乃朕与司马懿共同定策,非其一人之责。以小过而换大将,动摇国本,此议不妥。”
他一句话定下了基调,驳回了曹爽的请求。曹爽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失望与不甘,但也不敢再言。
曹睿继续道:“然,张合将军,忠勇殉国,朕心甚痛!追赠壮侯,谥曰‘壮’,以其子袭爵,厚加抚恤,以彰其功!”
他先高度肯定了张合,安抚了军方情绪,随即目光转向关于司马懿的处置:“征西大都督司马懿,身为统帅,约束部将不力,致丧国家栋梁,确有失职之罪。 着即申饬,罚俸半年,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这处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申饬和罚俸,不过是给朝堂舆论一个交代。
最后,曹睿的目光落在曹爽身上,语气变得深沉:“邵陵侯曹爽,忠勇可嘉,为国心切。朕心甚慰。即日起,加授曹爽都督洛阳中外诸军事,京畿防务,悉由其统筹。望尔恪尽职守,勿负朕望!”
这道任命,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都督洛阳中外诸军事,这意味着曹爽掌握了京城内外绝大部分的禁卫军兵权!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实权职位,远超他之前车骑将军的职权。
曹爽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立刻跪伏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臣!曹爽!领旨谢恩!必竭尽驽钝,以报陛下天恩!”
他身后的夏侯玄等人,也面露喜色。陛下虽然没有撤换司马懿,但却将京城的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