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门紧闭,门前值守的八名武卫营士兵呵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队率王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有些心不在焉。大将军携主力出城谒陵,这洛阳城内,谁能来冲击武库?
就在这时,五辆堆满柴薪的骡车“吱吱呀呀”地沿着街道驶来,停在武库侧门。赶车的汉子们穿着粗布麻衣,脸被寒风吹得通红,看起来与寻常力夫无异。
“喂!干什么的?武库重地,闲杂人等滚开!”王浑按刀上前,厉声喝道。
为首的一个矮壮汉子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军爷,俺们是给库里送柴火的,昨日约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近,手似乎要往怀里掏什么文书。
王浑不耐地皱眉,正要催促,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汉子从怀里掏出的并非文书,而是一抹冰冷的寒光!
“敌……”王浑的示警只来得及吐出半个字,那柄短刃已经精准地没入了他的咽喉。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软软倒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外几名“力夫”同时暴起!弩机轻响,哨塔上那名刚刚探出头来的弓箭手应声而倒。柴车上的“柴薪”被猛地掀开,露出
“杀!”石奴低吼一声,如同猛虎出闸,率先冲向侧门。他巨大的身躯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手中一柄厚重的环首刀挥出,直接将一名试图关闭侧门的武库守军连人带刀劈飞出去。
库门内,一名穿着低级文吏服饰的中年人(司马师早已安插的内应,名唤周谨)脸色苍白,但动作却毫不迟疑,猛地用身体撞开身边一名不知所措的同僚,奋力拉开了内侧沉重的门闩。
“快!随石爷杀进去!”陈幕安排在此处配合的一名小队率嘶喊着,带领数十名死士蜂拥而入。
武库院内,尚有数十名轮值的曹爽亲信。短暂的惊愕后,他们试图组织抵抗。
“结阵!挡住他们!”一名武库校尉拔刀高呼。
“挡我者死!”石奴咆哮着,根本无视刺来的长枪,直接用肩甲撞入敌阵,环首刀狂舞,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石板地面。他的战斗方式毫无技巧可言,唯有纯粹的力量与残忍,瞬间将守军仓促结成的阵型撕得粉碎。
那名校尉被石奴一刀斩首,头颅滚落在地,眼睛兀自圆睁。
抵抗的意志随着主将的死亡和石奴这尊杀神的肆虐而迅速崩溃。剩余的守军发一声喊,纷纷丢弃兵器,跪地乞降。
石奴看也不看那些降兵,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温热血液,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清点武库,分发强弓硬弩!一刻钟后,支援永宁宫!”
同一时间,夏门。
城门校尉夏侯显,靠着城墙垛口,揉了揉因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是曹爽夫人的远房族侄,靠着这层关系才混上这油水丰厚的职位。望着城外官道上大军远去扬起的尘土,他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聊的差事。
一队约五十人的“巡防营”士兵,在一个面色冷峻的队率(正是陈幕本人伪装)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城门洞,似乎是要进行例行的换防或巡查。
夏侯显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并未在意。直到那队士兵接近门洞时,突然发难!刀光闪动,守在门洞旁的几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血溅当场。
夏侯显的醉意瞬间吓醒了大半,他猛地探出身,厉声高喝:“你们干什么!造反吗?!我是夏侯……”
“咻——”
一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下方激射而至,精准地钉入了他的咽喉!
夏侯显后面的话被永远堵了回去。他双手徒劳地抓着箭杆,身体向后仰倒,从数丈高的城楼重重摔落在内城坚硬的石板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鲜血从他身下汩汩流出,迅速蔓延开。
城头上下,所有守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看着下方那些“巡防营”士兵手中滴血的兵刃,以及陈幕那冰冷扫视过来的目光,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武器。
“当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