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如同信号,紧接着是一片兵器落地的声响。
“关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启!”陈幕厉声命令。
沉重的夏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合拢,巨大的门闩落下,将内外隔绝。一面玄色为底、绣着狰狞狴犴图案的旗帜(司马师私下设定的行动标志)在城头缓缓升起,迎风展开。
巳时初,洛阳城内,前廷尉府废址(司马师临时指挥中枢)。
这是一处早已荒废的官衙,地下密室却灯火通明。司马师站在一张巨大的洛阳城防图前,图上以朱砂标记着数个关键节点。
不断有做平民或商贩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低声快速禀报:
“报!武库已下,石奴将军正在清点分发军械。”
“报!夏门、津阳门已封闭,四门皆悬狴犴旗!”
“报!永宁宫外围通道已控制,未见异常调动。”
每一条消息传来,司马师只是微微点头,用朱笔在地图上相应位置做一个微小的标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欣喜,也无担忧,平静得如同深潭。这份绝对的冷静,让侍立在一旁的亲兵队长司马亮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当听到“石奴将军阵斩武库守军二十七人,余者皆降”时,司马师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告诉石奴,做得干净。按计划,分兵五百,携强弩,封锁大将军府周边街巷,许进不许出。”
“是!”传令之人躬身退下,迅速消失。
司马师放下朱笔,走到密室唯一的透气孔旁,望向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地洒在洛阳城的屋瓦上。这座帝国的都城,从表面看,似乎才刚刚苏醒,与往常并无不同。市井的喧嚣隐约传来。
但司马师知道,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洛阳的血管与神经——武库、城门、交通要道——已在短短一个多时辰内,被他麾下的三千死士彻底扼住。
他闭上眼,母亲灵位前那缕孤寂的青烟再次闪过脑海,随即被他心中更庞大的图景——司马家的未来,权力的巅峰——无情地碾碎。
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虚无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决心。
第一步,已成。该请父亲,登上这为他搭好的舞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