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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以此等罪名示人,太傅……究竟意欲何为?” 他对面的同僚低声问道。
李铭端起微凉的茶水,抿了一口,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宫城的方向,幽幽道:“示之以柔,而挟之以刚。钝刃割肉,未尝不痛。且看着吧,这……恐怕只是开始。” 他心中清楚,那份看似温和的罪状之下,隐藏着何等汹涌的暗流。那份默契的沉默,比任何喧嚣的指控,都更加令人不安。
午后,太傅府,书房。
司马师悄无声息地走入,对正在闭目养神的司马懿低声道:“父亲,罪状已通传各州郡,舆情初定,皆言曹爽之非。”
司马懿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嗯。蒋太尉那边呢?”
“蒋公看来颇为欣慰,认为父亲信守承诺。”
司马懿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冷漠。“欣慰就好。让他安心,大事方定,需要他这样的老成之人稳定人心。” 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廷尉那边,可以着手了。告诉他们,黄门张当侍奉先帝与……现任大将军日久,所知内情必多,要好生‘请教’。”
“是,儿子明白。” 司马师心领神会,躬身退下。所谓“请教”,自然是要从张当口中,问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一些足以将“奢靡僭越”升级为“十恶不赦”的供词。
司马懿重新闭上眼睛,手指在毯子下无意识地捻动着。药香依旧弥漫,但这暖阁之内,杀机已悄然弥漫开来。而那曾被他指天发誓引为见证的洛水,此刻在遥远的城外,依旧浑黄,依旧沉默地奔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