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边缘。那布面粗糙得磨手,上头有几道歪歪扭扭的褶皱,像是被人慌里慌张铺上去,没来得及扯平,透着股仓促的劲儿。
就在这时,胸口的玉佩又颤了一下。
这次绝不是错觉。
它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温度慢慢升起来,不烫,是那种贴着暖炉的温,像有人在你耳边轻轻敲了敲:“别光顾着琢磨别人,看看我。”
我瞥了眼床头的药碗。黑褐色的药汤上漂着层细密的白沫,随着我急促的呼吸微微晃悠,药香里似乎混了点别的味,淡淡的,像陈年的草木灰。
“你知道永恒碎片可能在哪吗?”我问张大胖。
他使劲摇头,耳朵上的汗珠甩了下来,“谁也说不清。只知道不在血溪宗手里,也不在咱们库房。可他们敢这么折腾,八成是摸到线索了。”
我慢慢坐起身,动作慢得像个老骨头。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不像昨天那样撕心裂肺,倒像是有根细针在慢慢扎,提醒你伤还没好透。
张大胖赶紧伸手扶我,他的手掌又厚又暖,带着股灶台烟火气,“你逞什么能?躺着!等长老们来了再说!”
“等不起。”我说,声音虽然哑,却透着股犟劲,“他们都开始查了,咱们慢一步,碎片就成别人的了。”
他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那……那咋找?总不能挨个儿搜身吧?”
我没答,只是低头看向胸口。玉佩安安静静地伏在衣襟下,可我能感觉到,它里头像是藏了颗小心脏,正等着我开口。
我想起昨夜最后那一剑——不是靠灵力硬拼,也不是靠剑招花哨,而是心一静,意跟着沉,气顺着经脉走,力自然而然就到了剑尖。那一刻才懂,《灵溪诀》第十层哪是要掌控什么,是要让自己的心,变成所有力量的根。
而这玉佩,或许就是往根上浇水的瓢。
我闭上眼,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抛开——血影的遁术、消失的杂役、藏在暗处的内鬼,全都暂时塞进脑子角落。我只专注于胸口那点暖意,试着像昨夜那样,不用力,不催促,就用意念轻轻碰它,像跟老朋友打招呼。
玉佩应了。
不是咋咋呼呼的震动,也不是金光四射的显摆,是一种极轻极细的脉动,跟人的心跳似的,一下一下,慢却稳当。
它在给我引路。
我猛地睁开眼,目光“唰”地落在床边那把剑上。剑柄缠着深蓝色的布条,上头沾着的血迹已经干透了,变成暗褐色,像凝固的糖浆,硬邦邦地结在布纹里,看着有点刺眼。
张大胖被我吓了一跳,“你瞅啥呢?”
我伸手握住了剑柄。
指尖刚碰到那层干硬的血迹,玉佩突然“嗡”地一下震起来!
这一次,震得清清楚楚,像有人拿小锤子在我胸口敲了一下,麻劲儿顺着胳膊一路窜到指尖。剑身上那道不起眼的白痕,在透过竹缝的阳光里突然亮了亮,不是耀眼的光,是近乎透明的淡,像清晨林子里绕着草叶的雾,轻轻晃了晃。
张大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指着剑身,结结巴巴:“这……这是啥?活了?”
我没理他。
因为我看见了。
就在那一瞬间,玉佩的脉动变了方向——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回应,而是直直地指着一个地方。它像个最靠谱的指南针,稳稳当当锁死了方位:北边,灵溪宗禁地边缘那片老林子,听说里头的树都长了上百年,枝桠缠得密不透风。
那里,有股极淡极淡的气息在飘,若不是玉佩在发烫,我根本察觉不到,像一粒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漾开最细的一圈纹。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腿还有点软,像踩在棉花上,但好歹站住了。
张大胖赶紧来扶,脸都白了,“你疯了?就你这身子骨,进老林子跟送菜有啥区别?”
我把剑往腰间一别,动作有点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