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些孕妇...她们的胎儿...被混入了釉料中...”
窑工们哗然。他们虽隐约猜到真相,但亲耳听到仍是震惊不已。
龟田先是一愣,随即狂笑:“所以呢?那些支那猪的胎儿,能为皇军的瓷器增添灵性,是它们的荣耀!”
就在这时,那只天球瓶突然“砰”地一声完全裂开,碎片四溅。一道半透明的影子从瓶中升起,隐约是个婴儿的形状,发出刺耳的啼哭。接着,所有裂开的瓷器中都飘出类似的影子,在窑厂上空盘旋。
日本兵惊恐地举枪射击,子弹却穿过那些影子,打在对面的窑壁上。影子越来越多,哭声越来越响,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沫。
龟田面色惨白,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撤退!全部撤退!”
日本兵和金福来慌忙跟着龟田逃离窑厂。赵德厚和窑工们却被遗忘在原地,望着空中越来越多的婴灵,不知所措。
“老赵,咱们怎么办?”年轻窑工小顺子颤声问道。
赵德厚望着那些痛苦的灵魂,想起自己被迫加入釉料的胎儿遗体,泪水模糊了双眼:“造孽啊...这都是我的罪过...”
那天夜里,黑水岭附近的村民都听见了瓷窑方向传来的哭声。上百个婴儿的啼哭,凄厉无比,让人毛骨悚然。没人敢靠近窑厂,就连看守的日本兵也撤到了三里外的岗哨。
赵德厚没有回家,他独自跪在窑厂外的雪地中,对着窑厂磕头谢罪。他的儿子赵志远从长春放寒假回家,听说父亲还在窑厂,不顾母亲阻拦,深夜寻来。
“爹!回家吧!这不是你的错!”赵志远试图扶起父亲。
赵德厚摇头:“是我亲手调制的釉料,是我烧的窑...我明明可以拒绝,可以死,但我怕了...我想着你还在新京读书,怕连累你...”
“爹,日本人势力大,你反抗就是死路一条啊!”
“有时候,死比活着容易。”赵德厚望着儿子年轻的脸庞,“我苟活至今,换来的是永世的良心不安。”
正说着,窑厂内的哭声突然变得更加凄厉。婴灵的身影在夜空中聚集,形成一团巨大的白光,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赵志远惊恐地看到,那些光影渐渐凝聚成一个个婴儿的形状,它们爬行着,哭泣着,朝着窑工宿舍方向移动。
“它们要做什么?”赵志远颤声问。
赵德厚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不好!金翻译的媳妇前几天刚生完孩子,就住在窑厂宿舍里!这些婴灵怨气太重,怕是会伤害新生儿!”
赵德厚挣扎着站起来,冲向宿舍方向。赵志远紧随其后。
宿舍内,金福来的妻子确实带着新生儿暂住于此。她也被哭声惊醒,正抱着孩子瑟瑟发抖。见赵德厚父子冲进来,吓得尖叫起来。
“金家媳妇,别怕!”赵德厚急忙解释,“外面不太平,我们来看看你。”
就在这时,门窗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婴灵的身影贴在窗户上,扭曲变形。哭声震耳欲聋,令人心悸。
金妻怀中的婴儿也大哭起来。更可怕的是,那孩子的皮肤开始出现瓷釉般的裂纹,仿佛即将碎裂的瓷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金妻惊恐万分。
赵德厚恍然大悟:“报应!这是报应啊!婴灵要让翻译官的孩子也尝尝它们的痛苦!”
“怎么办?赵师傅,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金妻跪地哀求。
赵德厚心急如焚,突然想起老辈人说过:冤死的婴儿最渴望的是母亲的怀抱和乳汁。但这里哪有那么多母乳?
就在这时,赵志远猛地一拍脑门:“爹!邻村张婶不是刚组织了个哺乳妇女团体,帮助那些失去母亲的孩子吗?她们或许能帮忙!”
“深更半夜,大雪封山,怎么找她们?”赵德厚绝望地说。
“我去!”赵志远毫不犹豫,“我知道路,骑马去,两个时辰就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