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得吓人的脸,嘴唇却涂得猩红,眼睛是两个黑窟窿。镜中的“她”似乎直视着门缝外的李晓,嘴角慢慢向上扯起,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李晓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回自己房间,锁上门钻进被窝,一整夜都没敢合眼。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找房东。房东一听他说见鬼了,脸色就沉了下来。
“小子,我告诉过你,别瞎打听!”房东不耐烦地说,“那屋十多年没人进去过了,哪来的唱戏梳头的?定是你做梦了!”
“我真看见了!”李晓争辩道,“一个穿戏服的,在梳头,镜子里的还冲我笑!”
房东听到“镜子”二字,脸色明显变了变,但仍嘴硬:“胡扯!那屋压根没镜子!再说,这楼里谁不知道那屋的事,谁敢半夜进去唱戏?定是你睡迷糊了!”
李晓不死心,在楼里逢人就打听隔壁空屋的事。老人们一听就摆手走开,年轻人则一脸好奇却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有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在楼下歇脚时,悄悄告诉了他一些事。
“那屋原先住着个叫云姑的,是从南方来的戏子,唱粤剧的,说是伪满时期被个军官养在这儿的。后来日本人败了,军官跑了,云姑没走成,也不知是舍不得还是咋的。文革时候,有人说她是特务,是汉妾,红卫兵来抄家,把她那些戏服行头全烧了,把她也批斗得不成人样。有一天夜里,她穿着唯一藏下来的一套戏服,在屋里梳妆打扮后,吊死在了房梁上。”
老头压低了声音:“后来那屋就闹鬼,住进去的人都说半夜听见唱戏声,看见穿戏服的身影。最后没人敢住了,就空到了现在。居委会请人来看过,说是怨气太重,不肯走。那面镜子,据说就是云姑吊死时对着梳妆的那面,后来被人扔了,不知咋的又回来了。”
李晓听得毛骨悚然,决定搬走。可他跑回房间收拾行李时,摸遍全身也只有几十块钱,根本不够租别处。他咬咬牙,心想撑到月底拿了工钱就走。
当夜,唱戏声又来了。这次不再是哀婉,而是带着几分凄厉。李晓用被子蒙住头,但那声音直往骨头缝里钻。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停了,他却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他吓得不敢动弹,从被缝里偷看。只见那个穿着水红戏服的身影飘了进来,站在他床前。李晓屏住呼吸,浑身僵硬。
那身影缓缓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帮我找回来...”
第二天,李晓魂不守舍。他想着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找什么?一整天打工都心不在焉,打碎了两个盘子,被老板骂了一顿。
晚上回到老楼,他撞见了房东正在他门前晃悠,见他来了,忙装作无事走开。李晓心生疑惑,等房东走了,仔细检查门锁,发现有被撬过的痕迹。
他心里一惊,猛地推开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床板被掀开,墙角的地砖也被撬起了几块。
这是在找东西?李晓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声音——“帮我找回来”。
他大着胆子,决定主动做点什么。第二天,他去了市图书馆,查了许多伪满时期的旧报纸和地方志。关于那个军官和云姑的记录寥寥,但在一条1943年的社会新闻里,他发现了蛛丝马迹:一名日军军官的中国情妇获赠贵重珠宝,引发争议。
李晓又去找那个收破烂的老头,买了包好烟递过去。老头吸上烟,话匣子就打开了。
“听说那军官走之前,给云姑留了一盒子珠宝首饰,金的银的翡翠珍珠,值老钱了。文革时红卫兵来找,没找着。后来也有人打过主意,偷偷进去翻过,都没找着。房东那老小子,估计也惦记着呢!”
当晚,李晓再次听到唱戏声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他对着空气轻声说:“你要我帮你找什么?是那盒珠宝吗?”
唱戏声戛然而止。一阵阴风拂过,桌上的一张纸被吹到地上,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字——“镯”。
第二天,李晓开始在空屋里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