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建国从不吃热食,只吃凉的、冷的。他白天总是躲在屋里,只有黄昏和清晨才出门干活。而且他身上那股泥土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最让王淑芬不安的是,她发现王建国的左胳膊上有一块深紫色的印记,形状像是一只手掌,碰上去冰冷刺骨。她记得清清楚楚,王建国生前身上绝没有这样的标记。
“他是不是...不是人?”王嫂偷偷去找村里的孙半仙,一个九十多岁,见过太多怪事的老人。
孙半仙浑浊的眼睛盯着王淑芬:“淑芬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他回来不?”
王淑芬愣住了。这三天,她经历了从恐惧到疑惑,再到一丝丝希望。不管怎么说,王建国回来了,家里又有了男人,她不再是孤单一人。哪怕他真的变成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他没伤害任何人,还像生前一样勤劳能干,默默地把家里堆积的活都干了。
“我想。”王淑芬轻声说,“活着是夫妻,死了也是。”
孙半仙叹了口气,从炕席下摸出一张黄符:“这个你贴在门楣上,他要是能进出自如,就是人;要是进不来,就是别的什么东西。你可想清楚了。”
王淑芬捏着那张符,手心出汗。
回家路上,她遇见了林场保卫科的李科长。李科长告诉她,三年前和王建国一起失踪的,还有林场的会计刘明和一大笔公款。警方怀疑王建国是携款潜逃,如今回来,恐怕别有用心。
“淑芬啊,组织上需要你配合,如果王建国跟你说起钱的事,一定要立即报告。”李科长严肃地说。
王淑芬懵了。丈夫明明是遇难了,怎么成了携款潜逃?她不信,绝不相信那个老实巴交、连公家一根柴火都不会拿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
黄昏时分,王淑芬回到家,看见王建国正在劈柴。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每一斧都劈在同一个位置,木柴应声裂成均匀的两半。见到王淑芬,他停下手,静静地望着她。
王淑芬捏着兜里的黄符,手心全是汗。最终,她松开手,任由符纸落在兜底。
“进屋吃饭吧,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酸菜粉条。”她轻声说,假装没看见王建国在黄昏微光下几乎不存在的影子。
当晚,王淑芬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身边的王建国不在床上。她悄悄起身,看见王建国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下,他的身体几乎透明,王淑芬能透过他看见对面斑驳的土墙。
王建国忽然转过头,直直地看向王淑芬藏身的窗户。她急忙退回床上,心跳如鼓。不一会儿,王建国回来了,躺在她身边,身体冰冷得像一块铁。
第二天,王淑芬去村里的供销社买盐,听见几个妇女在嚼舌根。
“听说没?老刘家昨晚丢了一只鸡,满院子都是血,就是找不到鸡毛和骨头!”
“我家狗昨晚叫得可凶了,今早一看,院门口雪地上有脚印,像是光脚踩的,可这大冬天的,谁光脚出门啊?”
“自打王建国回来,村里怪事就不断要我说,那肯定不是人!人能在山里活三年?”
王淑芬低着头匆匆走过,假装没听见。
接下来的日子,王淑芬发现王建国越来越奇怪。他有时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发呆,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深夜,她听见他在院子里挖东西,但第二天去看,却什么痕迹都没有。他身上的泥土味越来越重,甚至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更可怕的是,王淑芬发现自己养了多年的老猫一见王建国就弓起背,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从窗户跳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晚上,雪下得更大了。王淑芬包了饺子,煮了一盘热的放在王建国面前。王建国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一动不动。
“吃吧,今天过节。”王淑芬轻声说。
王建国摇摇头,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冷馒头。
“你到底是谁?”王淑芬终于忍不住,眼泪滚落下来,“我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