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人。你吃饭的话,出门右转有家面馆不错。”
那晚我睡得不踏实,梦里总听到江水的声音,还有人在远处叫我的名字。
第二天早晨,李青准时出现在旅社门口。今天他换了件灰色夹克,看上去精神不少。
“走吧,上山的路不太好走,但风景绝对值得。”
我们沿着一条偏僻的小径向上爬,李青对这条路很熟悉,轻松避开那些湿滑和松动的石块。
“你常来这里?”我问。
“以前常来。”他头也不回。
山顶的视野确实开阔,整个小城和蜿蜒的鸭绿江尽收眼底。我拿出相机,请李青帮我拍几张照片。
“一起拍吧。”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不喜欢拍照,给你拍就好。”
拗不过他,我只好独自站在观景台边缘,让他帮我按了几张快门。
下山时,我们在半山腰发现一座小小的坟墓,墓碑已经残破,几乎看不清字迹。
“这里以前有个村子,洪水时淹了。”李青解释,然后突然问,“你相信人死后还有灵魂吗?”
我思考了一下:“没遇到过,所以不好说。”
他笑了:“有时候,遇到的人,你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这话让我心里一颤,不知如何回应。
傍晚分别时,李青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很高兴能带你逛逛,我的家乡是个好地方,可惜很多人只看到它的表面。”
“谢谢你,李青,没有你,我可能就跟其他游客一样,只在江边转转就走了。”
他松开手,向后退去:“旅途平安,阿明。”
回到旅社,我决定洗个热水澡。浴室在走廊尽头,灯光昏暗,水忽冷忽热。冲洗时,我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但水声太大,听不真切。
擦干身子,我发现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淤青,形状像手指印。大概是爬山时不小心碰到的,我想。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下楼退房。前台的秃顶老板接过钥匙,数着押金。
“对了,请问您认识一个叫李青的本地年轻人吗?我想再去谢谢他。”我问。
老板的手突然停住了,抬头盯着我:“你说谁?”
“李青,二十多岁,瘦瘦的,本地人,他前天和昨天带我逛了不少地方。”
老板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可能。”
“为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李青是我侄子,1998年洪水时为了救人,淹死了。就在鸭绿江里,尸体三天后才找到。”
我愣住了,然后干笑两声:“老板,这玩笑不好笑。”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示意我跟他走进后间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翻到一页,指着一张黑白照片。那上面是一个青年,穿着九十年代常见的学生装,笑容腼腆——正是我带我去观景台的李青。
我倒退一步,后背撞在门框上。
“不,这不可能...”
老板又拿出一份1998年9月的本地报纸,泛黄的版面上有一则报道:《青年李青洪水中勇救落水儿童不幸遇难》,旁边配的照片与我所见到的李青几乎一模一样。
我的胃部一阵抽搐,冷汗从额头渗出。
“你...你确定没有同名同姓的?”
“我们这小地方,当年叫李青的年轻人就他一个。”老板声音低沉,“而且,你不是第一个说见到他的游客。”
我颤抖着拿出相机,连接手机,翻看昨天在山顶拍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观景台上,只有我独自站着,微笑着,背后是开阔的江景。而在那些照片中,我身边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起我的衣角。
但有一张照片,在我肩膀旁边,似乎有一团模糊的光晕,形状隐约像一张人脸。
“他...他为什么会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