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据说手艺很好,但性格有些孤僻,除了工作,几乎不和宅子里其他人多交流。
沈知意观察过他几次。他工作极其认真,甚至有些刻板,对花草的照料近乎虔诚,但面对张妈或其他佣人时,眼神里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或许是底层劳动者对“上层仆役”本能的不亲近?他领取工具和汇报工作时,都是直接找老管家,极少与张妈打交道。
一个可能不被张妈完全“收编”的人。一个沉浸在自己专业世界里,或许对宅子里的暗流不那么敏感的人。
机会需要创造。
乐乐追着皮球,不小心将球踢到了老赵正在工作的蔷薇丛附近。孩子跑过去捡球,小手差点被蔷薇的刺划到。
“乐乐,小心!”沈知意立刻起身走过去。
老赵也停下了手里的剪刀,看着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在那些尖刺和孩子的小手之间扫了一下。
“谢谢赵师傅。”沈知意走过去,先对老赵微微颔首,然后拉住乐乐,“看,刺很尖的,下次要小心哦。”她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蹲下身,假装帮乐乐拍打裤腿上并不存在的草屑,目光却飞快地掠过老赵放在一旁工具篮里的东西——几把修剪刀,一卷园艺麻绳,一个旧旧的、印着某个苗圃标志的帆布水壶,还有半包廉价香烟。
“这丛蔷薇开得真好,”沈知意站起身,对老赵说道,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欣赏,“颜色很正,修剪得也很有型。赵师傅手艺真好。”
老赵似乎没料到这位一向沉默寡言、几乎从不过问花园事务的“沈小姐”会突然开口夸赞他的工作,愣了一下,才含糊地“嗯”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握着剪刀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我父亲以前也喜欢摆弄花草,”沈知意继续用闲聊般的语气说,目光落在那些蔷薇上,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他常说,花草有灵,你怎么对它,它就怎么回报你。伺候好了,心里也舒坦。”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老赵。他抬起眼,看了沈知意一眼,眼神里那层职业性的漠然淡去了一丝。“……是这么个理儿。”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常年很少说话的人特有的生涩。
“可惜我不太懂这些,”沈知意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不然也能自己种点什么。看着自己种的东西一天天长大,感觉应该很好。”
老赵又“嗯”了一声,这次稍微清晰了些。他没再接话,但也没有立刻转身继续工作,似乎并不排斥这短暂的交流。
沈知意见好就收。“不打扰您工作了。乐乐,我们到那边去玩吧。”她牵着乐乐,走向草坪另一侧。转身时,她能感觉到老赵的目光在她背上停留了一瞬,才重新响起修剪的“咔嚓”声。
一次微不足道的接触。没有传递任何实质信息。但沈知意在老赵那短暂的眼神变化里,捕捉到了一点东西——一种对“懂得欣赏他工作”的轻微触动,以及对她提到“父亲”时,那瞬间流露出的、属于劳动者之间或许存在的、极其模糊的共鸣。
这一点点松动,或许就是未来可能撬动的支点。她需要耐心,需要更多的、看似无意的“
